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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心动的错觉(1)

作者:狐小妹发布时间:2015-09-29 16:11 2052字

薛林溪的语调非常奇怪:“你……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娃娃?”

我一边把针拔了出来,一边说:“我早上听她说,她女儿的家庭作业是做一个手工娃娃,她的手工不好,我就帮她做了,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你为什么要做她的样子?”

“这样她女儿抱起来更有感觉,她也会感觉到我的诚意。”我兴奋地说。

薛林溪看了我许久,最后抢过娃娃,放进了我的抽屉:“走吧,时间不早了。”

“可我还没做完……”

“不走的话电费你交。”

于是,我们一起关灯下楼。电梯里,薛林溪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嗯……会不会太麻烦?”我犹豫地问。

“没关系,毕竟你是女人。”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是你的错觉。”薛林溪看着远方,没有看我一眼。

这个点地铁都停了,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薛林溪和我一起走到了地下车库,我见他后座都堆着东西,很不情愿地坐到了副驾的位子上,有一种被他占了便宜的感觉。我刚坐下,薛林溪就说:“这车有点问题,我打算明天去检修。”

“啊?有什么问题?”我恐惧了起来。

“有时候发动不起来,有时候门锁了很久才能打开。”

“哦。”

这些问题和安全的关系并不大,但我后悔坐上了他的车。现在也不能说不坐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说:“走吧。”

“嗯。”

薛林溪说着,开始发动车子,但车子纹丝不动。他又试了几次,然后懊恼地说:“又坏了。”

“那我们打车回去吧。”

薛林溪车子坏了让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欢乐,而这快乐的源泉是小市民的仇富心理——让你开奥迪,你怎么不开奥运呢?我面带微笑去开车门,然后发现门纹丝不动。我看着薛林溪,他也用力开门,然后沉默地看着我。我不敢相信心里的预感,颤抖着问:“门不是坏了吧?”

“好像是的。”他悠悠地说。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强烈到我恨不得消失不见。

事实上,我的预感一直是很灵的。

小时候,我考了62分,预感妈妈会打我,结果我妈真打我了;我把泡泡糖粘在阿姨家的衣柜上,预感阿姨会骂我,结果她真的骂我了,我妈还免费附赠一顿竹笋炒肉;男友失踪超过一个礼拜,我预感他不再爱我了,结果他真的有了新欢……一次次,我都那么希望预感是假的,可第六感已经神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好吧,也许我该承认我只是企图逃避,但没有哪次我能真正地顺利逃掉,这一次也不例外。

十分钟后,薛林溪终于放弃了开门,开始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车库的信号很不好,他皱眉打了很久才说完,然后说:“他们要过一个小时才到。”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这什么破车啊!”

我义愤填膺地说,薛林溪漠然看着我:“你可以选择把玻璃砸开,伸出手在外面开车门,然后回家。”

“这样不好吧。”我迟疑地说。

“然后赔偿我十万。”

薛林溪白了我一眼,不再尝试开门或者发动,而我不甘心地试了很久,终于也放弃了。我焦急地期盼保险公司的人快点到来,只觉得和薛林溪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车里的安静让我感觉尴尬万分,薛林溪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主动和我说话了。他问:“顾盼盼,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说中文。”我疑惑地说。

“虽然你和许多人关系不好,但大家也没对不起你,你要报复的话不用向同事下手吧?”

“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我发现我真的听不懂中文了。

“你不想报复吗?报复大家对你的忽视,报复我对你的严苛。”

薛林溪认真看着我,而我张大嘴,迷茫摇头。也许是见我真的不知情,薛林溪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

“不对,你肯定有事情瞒我,你告诉我啊!”

我说着,抓住薛林溪的领带,拼命晃他,他被我勒得喘不过气来,脸都发红了。他推开我,松松领带,问:“你这是要谋杀吗?”

“对不起,我一时激动……薛总,你告诉我啊!”

“没什么好说的。”

“薛总,你就和我说嘛,我保证不生气。你看,我现在变得既善良又和蔼,和以前的我截然不同了,怎么会为这些事情生气呢?”

我微笑着盯着薛林溪,要是他敢摇头我打算继续勒死他。薛林溪被我缠得没办法,微微摇头:“你是有很大变化,这样的变化让我们……觉得有些异样。”

“啊?哪里异样了?我给他们拿快递,给他们买咖啡,满满的都是诚意。”

“许多人都担心你往咖啡里投毒或者吐口水,没有人敢喝。”薛林溪淡淡地说。

“有谁没吃早饭,我立马就拿出来给他。”

“嗯,他们只是随口一说,嘴巴里就会瞬间被塞一块三明治,几近窒息。”

我突然想哭:“我还给周语嫣做娃娃。”

薛林溪悲悯地看着我:“那个娃娃……看起来非常像你把她的样子做出来扎针诅咒,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给她。”

……

我想,我终于懂了为什么大家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他们会躲我远远的。他们是怕我得了神经病,突然发病对他们造成伤害吧。我的努力改变真是一场笑话。

我想解释,可是抑郁症如同潮水一样袭来,我一句话都说不出。薛林溪淡淡地问:“难道不是这样?”

沉默很久后,我闷闷地说:“我只是想改变。我想为那次的事情道歉,想做一个让大家喜欢的人。”

薛林溪沉默半晌,然后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方式有些过激。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改变自己的形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这样根本就是矫枉过正。其实……你根本不必那么在意那个派对。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场玩笑。”

“你也是这样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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