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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远说话逻辑性很强，马刚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的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傲慢了。

除了杨市长，还有两位曾经与马刚有过意见的人。一个是曾经被他降职的一位局长；一个是找他帮忙被他冷场的教委副主任。这俩人曾经喝醉酒都大骂过他，还扬言，找机会惩治他，要出这口气。

其余跟他不和的人，马刚实在是再想不起来了。工作中小人是有，但不至于要用马刚的儿子来出气。

高思远把这三人作为了重点，不仅走访了大量群众，还对他们的爱好，性格，细细的进行了分析。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

王警官和雅丽算服了高思远，做事从不敷衍，说干就干，立竿见影。而且细腻的都让人伸大拇指。

最后，他们三人在外省整整停留了两天，分析了很多种情况，也示范过，也模拟犯罪行为演练过。但效果不是很好，很难将这些人与马精武的失踪相连在一起。

最搞笑的是，除了杨市长外，马刚的另外两位死党竟然都不知道马精武是谁？甚至都不知道马刚家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样的情况，让王警官和雅丽都失去信心。感觉这个案子越调查越不靠谱。

从外省返回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半是冻冰的寒冷。

高思远右胳膊感觉酸痛，可能这些日子键盘打字超负荷所致。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也没有情趣说话。

雅丽现在也没有说话的想法，显得很安静，而且两个眼皮总是在上下合拢，有假睡的意思。

高思远右手还拿着一把伞，也忘记把它放到座位上。两只眼睛聚精会神的眺望着车窗外，雨景是很美的，有时能让人浮想联翩。

他的特点是能静也能动，如果有人跟她聊天，他比谁都话多。如果没有人说话，他也能承受住寂寞，多长时间不说话，也能憋得住。

上大学期间，一到假期高思远经常要坐火车。车上人很杂，全国各地的人都有，但大家谁也不说话，彼此就那样静坐。有时实在无聊，就在耳朵里塞上耳机，身体随着耳机流泻出来的音乐微微的摆动，那种感觉叫自我陶醉。时间过得相当快。

现在不是学生时代，那种听音乐的雅兴已经很少了。不像过去那么狂热，一首歌听得入迷的几乎能钻在其中。《荷塘月色》真有去了荷塘的意境，浪漫的，欣慰的几乎何不住嘴；一首《父亲》又能叫人坠入其中，泪流满面。

沉默中，雅丽突然睁开眼，"哇，外面的雨还没有停？而且越下越大，坏了，我家的窗户忘记关了。"

"没事的，进去雨水擦擦就完事了，还至于那样大惊小怪？"王警官驾车有点疲劳，突然听到雅丽说话，他立刻变得激灵起来。

"不是你说得那么简单，我的床距离窗口很近，雨大的话会把我的床被打湿的。这样就给我找活干了，拆洗棉被很麻烦的事情，我工作这样忙，可没有耐心做这些事。"

"那不好说，把棉被往父母那里一扔，你妈妈能不管你吗？"王警官会找理由。

雅丽咧着嘴，"你不要这样说，我妈妈的身体可不能跟你父母比，她常年有病，我能给她添麻烦吗？好多年了，我都是自力更生。"

"好样的，像你学习，懂得疼爱父母。"高思远发言道，雅丽被夸赞高兴的得意起来。

其实，高思远此时整个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由于这趟外省调查几乎没有收获，极大的刺激了他的情绪。

当然心情不好就会造成疲劳，因此他觉得很累，整个背硬邦邦的，像是架了片铁板似的。能跟他们一起聊，还算不错。

现在高思远和以前还有点不同，以前只管着两个人。现在管着整个重案组，也就是组里所有事情他都得操心。这样他的压力相对来说要比以前大很多。

每次开会时他都发一顿脾气，也不是其他警员不卖力，是他手里的案子纠缠的厉害，而束手无措，他心里有气。

大概就是因为那样，明明别人做得很好，他也要将自己那股又臭又硬的牛脾气暴露出来。

有些老家伙不服，被一个刚上任不久的小家伙训斥，总觉得脸面上过于不去。有的人在会场上还要跟高思远嚷几句，提出抗议。

那种情况他就不能硬着头皮玩大腕，毕竟他的群众基础不是很厚，该退步时还得退步，才能海阔天空。

看来高思远还是有一定的领导艺术，没有工作经验，只是凭借智慧玩转领导的管理技巧。

此刻，车外依然下着雨。看来雨势有所减弱，但洒落在车窗外面玻璃上的偌大雨滴却显得十分冰冷。

高思远的双眼又被外面奔流而过的街景吸引着，虽然留在眼底的景色很短暂，但也能感觉到它的不同。

这里是外省，不是他们每天生活的天海市，很多物景都是第一次见。所以有好奇感。

最有趣的是，雨停了，又飘起了雪花。

外面一旦蒙上一片白色的棉花，反而给人温暖的感受。高思远对下雪很有情趣，年少时一到下雪天他便欣慰起来。不论是听雪、看雪、踏雪、滑雪，还是堆雪人，他都感兴趣。

还给微信群里编段子：假如光着身子站在雪里，叫"冰肌雪肠"；昂首阔步在雪里，叫"傲雪凌霜"。自驾雪佛兰上路，叫"雪山飞狐"。雪夜里和情人幽会叫"风花雪月"；路上捡到钱包，那叫"雪中送炭"……

跑了一半路程时，警车有点跑不动了，需要加油。看到一家加油站，王警官便把车开了进去。

这时外面已经被雪全部覆盖，大家下了车，眼睛里脑海间全部是白色。感染高思远大脑的只有白色，单一的白色，别无选择。甚至这种霸道的白色，覆盖了他脑海里所有意念，使他忘记了出来的目的。还有那些失踪的学生们。

本来高思远在侦破案子时，就像平面设计师在大脑里轮廓一个图，或者像画家一样在脑字里有一幅画。然后按照画上的色彩，慢慢的寻找案件的答案。

谁知此时一场罕见的大雪，将大脑里所有颜色都变成空无的白色。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白雪是净化空气的。"王警官对高思远说。他点了点头，四周一看，这样短暂的时间，雅丽却堆起了一个小雪人。

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白雪堆成圆锥形就是雪人的纱裙。再把胸脯凸起，便有了看点。接着，搞一颗头出来，点缀一下他的五官，这个雪人就算完成了。

雪花跟雨滴好像还有点区别，雨点急躁，落在地上会溅起一些污水弄湿你的裤管和鞋子。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被洗刷过的垃圾更逼真的暴露在地面上。

雪花却是性情温柔的下落，像女孩儿翩翩起舞，带着优美感。落在地面却是洁白纯洁，而且雨伞可用可不用。

高思远手里的雨伞也没有打开，却把它当成拐杖。在雪地里走起来更有了安全感。

他自己沿着没有人走过的地方走了十几米，脚底留下一串印痕。然后又向左来了个半圆返回原处。

望着他走过的印迹形成的那个半圆，脑海里那种空无又变得有了东西。渐渐的，王茂林和马精武失踪的案子重新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两人都是同一所学校，岁数相同，失踪日期前后相差不出一个星期。两人有个共同点，都有痔疮疾病。

这说明犯罪分子都是一个人，而且就隐藏在学校里或学校周围。如果说女主角的男友K害了马精武，那王茂林也是K所害吗？显然不成立，王茂林与K没有任何恩怨，两人根本不相识。

如果说马刚在官场上得罪了人，有仇人拿他儿子开刀，将他陷害。那么这些人跟王茂林毛的关系都没有，不可能去陷害王茂林。

把王茂林和马精武放在一起分析，高思远马上发现，这次外省一行毫无意义。

紧跟着，他的观念又发生了变化，凶犯跟王茂林与马精武并不陌生，一定对他俩都很熟悉。调查的范围也不能太大，只有学校里和周边。

近年来，高校犯罪案不是没有。影响力最大的就是马加爵杀人案，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具有心理疾病的大学生杀人狂。

究其原因，还是心理畸形导致。而大学生心理不健康的产生又分好多种，比如人际交往、学习压力、就业压力、情感困惑等。

高校是学术的殿堂，大学生是天之骄之。绝不能让这样的案件重演。高思远作为重案组的组长，他有很大的责任心来应对这起事件。

这时，雅丽走了过来。突然拉住他的手在雪地里奔跑起来。高思远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赶忙喊道："不要跑了，我有点累。"

雅丽嘎嘎笑了，说："你真不会浪漫，这样好的雪景，傻呆在那里干吗？运动起来？"

高思远显得很被动，被她牵着手在雪地里奔跑。不小心，雅丽滑倒在地。高思远迅速把她搀扶起来。

雅丽却在这一瞬间，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高思远吓得直后退。他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肉麻？方洁才是他的女友，现在只有方洁能在他身前搞这些暧昧之举。别人，还没有第二个能得到他的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