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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只听见一声巨响，厚实的石墩化作石片碎成一地。

“力达五百，命气四品。”顾渊一片惊愕，下一刻便被浓浓的兴奋和激动环绕。

“一定是这黑色木雕搞的鬼，方才那股恐怖灵气进入我体内将骨骼经脉全都冲碎，但无形中等于更深层次的淬炼，否则绝不可能将我的实力提升到命气四品。”

将一切想通后，顾渊连忙将衣衫内的黑色木雕掏了出来，这块木雕他可是看了十几年，根本没发现任何不同之处，掌心大小，四四方方，就像他现在的内门弟子令牌，正面刻着一座山，反面刻着一只鼎炉，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奇异之处。

唯一要说奇怪的是这木雕切不破，砍不烂，就是用火烧都不会有任何灼热之感。

“能帮我解碎肠散的毒，还能提升我的实力，娘说的没错，这木雕一定是个宝贝，只是现在的我还没发现它的妙处。”顾渊抓在手心把玩一阵，实在瞧不出有任何不妥，恰巧此刻传来敲门声，顾渊连忙将木雕塞进衣服内。

“进来吧。”顾渊坐到床榻上继续翻看书籍，想到门外之人他即便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内心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丝涟漪。

门被推开，一股诱人的肉汤味传了过来，水轻瑶端着木盘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是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有些疑惑。

“主人，奴婢给您炖了肉汤，是现在用餐还是？”水轻瑶想将木盘放到桌子上，奈何桌子凳子东倒西歪，愣是无处可放。

顾渊抬头，看着眼前自称奴婢的少女，心头微微一颤，原本她是可以成为这间楼阁的女主人的啊，为何现在看她这般下作和卑贱，想到那日她被孔亮搂在怀中面带羞红的模样，顾渊心中的怒气再次涌起。

“肉汤倒掉吧，我闻着恶心。”顾渊讥笑道。

水轻瑶端着木盘的双手有些晃动，关节发白道：“您还没吃晚饭。”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端着你的肉汤滚出去，哦，忘了，滚出去之前先将房间收拾干净，记得别碰我的床榻，我怕脏。”顾渊起身，走到房间外的阳台前看着夜空，神情忧伤。

房间内，水轻瑶眼眶泛红，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顾渊的话就像一把利刀捅进她的心窝，她以为自己是不在乎他误会的，她以为自己可以任由他嘲讽的，她以为她只要能看到他就够了，可当那些尖锐的话语传到心中，那里依旧疼的让她站不起来，甚至让她有脱口而出解释清楚的冲动。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能够一鸣惊人自由自在吗？若他知道事情真相后定会背负愧疚和自责，而自己能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年？二年？或者更少，当自己真正离开的刹那又要他如何接受？

“不，我不要看到顾渊为我流泪的模样，哪怕他恨我，一辈子恨着我。”水轻瑶忍住眼泪，将木盘放到窗台角落，小心翼翼收拾起杂乱的房间，甚至带着妻子般的温柔。

阳台上，顾渊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声响心神再也无法凝聚，他应该讨厌她的，应该恨她的，可所有的过往在眼前浮现，她为了他断绝父女关系，为了他离开水家放弃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身份，为了他做了四年女奴役，一起粗茶淡饭，为他学会了缝补衣衫，省下奴役食堂内来之不易的肉食留给他，这些都像落叶在眼前飘荡挥之不去。

“为什么就不能多等我三天，为什么啊。”眼角血红，顾渊双手紧抓着木制栏杆，他想要报复她，想要对她心狠，可真正看到她时更多的是心痛。

那一声下贱到死的主人，那一声让他抓狂的奴婢，这些都不是顾渊要的。

“主人，房间收拾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水轻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绝美的脸蛋阵阵苍白，娇躯有些颤抖。

顾渊心中一抽，他和水轻瑶青梅竹马，知道她自小就有体寒的毛病，一发作就如同冰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发作都是顾渊抱着她，给她讲以后的以后，幻想两人的未来，直到她慢慢睡着。

“下面房间有浴桶，你可以吩咐内门杂役帮你烧热水沐浴。”顾渊下意识的说道，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太关心她了，冷声道：“你是我的奴役，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楼阁，传出去以为我顾渊铁石心肠。”

“奴婢知道。”水轻瑶忍着体内的寒冷偷偷一笑，这一刻似乎一点都不冷了呢。

“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也不用喊我主人，虽然你对不起我，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可以喊我师兄，或者顾渊。”顾渊颇为恼怒的说道，不知为何，当他听到水轻瑶自称奴婢的时候是那么刺耳。

“奴……轻瑶知道。”水轻瑶低头，好看的眸子酝满雾气。

“走吧，我要修炼了。”顾渊走进房间挥手示意其离开。

水轻瑶揉了揉眼睛，将房门关上，轻倚着木门又哭又笑，他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房间内，顾渊傻傻的站着，很久之后他走向角落，那里还放着一盆逐渐变冷的肉汤。

“我只是不想浪费。”某人端起肉汤自言自语道。

梦仙宗外门，忙完一天招生测验的孟无非神情疯狂，屋内所有摆设都被他砸的稀碎，数十名下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暴怒的气息几乎要掀开屋顶。

“顾渊，原本老夫还想着放你一马，而你却找死。”孟无非嘶哑的嗓音狰狞而笑，不顾一切的杀机在此刻彻底暴露。

“浑水摸鱼偷走老夫的五品烈焰花，断送老夫成为内门长老的希望，若非老夫不能擅闯内门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可即便老夫进不了内门你也一样跑不掉。”孟无非胸腹起伏不断，手中突然出现一枚白色玉简，嘴唇喃喃后猛的捏碎。

与此同时，内门下人房中一位正在侧卧而眠的魁梧少年骤然起身，眼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