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肆睡觉发布时间:2015-11-06 16:40 3458字
随着孔亮的动作,半空凝聚的巨大黑色手掌带着恐怖力道拍向顾渊的脑袋,与孔亮的动作如出一辙。
感受到后方危险越来越近,那股威压几乎震的顾渊浑身骨骼再次裂开,心脏如遭巨石重锤,双脚再也迈不开步。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顾渊猛然转身,带着狰狞笑容冲向孔亮。
“呵呵,你若是方才就先杀我,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毕竟命术符纸失去了操控之人就会随意攻击,可现在……你没机会了。”孔亮纹丝不动的站着,似乎要亲眼看到顾渊当场死亡才能安心。
顾渊也知道自己错过了机会,可那又如何,入内门不过一个月,很多东西他都无从了解,甚至在他心里还将一丝希望寄托到胸口挂着的黑色木雕上。
这木雕似乎只有在危机关头才会启动,比如之前他被孟无非下毒,那么这次呢?
就在顾渊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面前诡异的多了一只纸鹤,这纸鹤只有掌心一半的大小,白色的,闪动着翅膀不急不缓的飞行。
“见鬼了?”顾渊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连纸鹤也能飞了?
然后下一刻纸鹤的举动更让顾渊如遭雷击,小小的纸鹤竟然冲向了半空的黑色大手。
“嗡”
鹤嘴轻轻一点,对顾渊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大手就那么碎了,碎的烟消云散,连一丝碰撞后的波纹都没留下。
与此同时,梦仙宗核心弟子区,一位正盘膝修炼的白净少年鲜血狂喷,红润的脸孔瞬间萎靡不振,眼中满是惊恐。
“这,这是我炼制的命术符纸被人摧毁后的反弹力量。”
“怎么可能?”
“谁能做到以我残留在符纸上的气息将攻击转化到我的身上?”白净少年浑身颤抖,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那股无形传来的压力太可怕了,即便是面对核心长老他也不曾感受过。
一般来说符纸是不会沾染炼制之人的气息,就算有,也是细若游丝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而且随着符纸燃烧,那股残留的气息也会随之消散,从未听说有人能以那残留气息寻到炼制符纸的主人。
这般手法简直逆天。
“该死,我要去查查谁买去了我的符纸,让我惹上如此恐怖的敌人。”白净少年是真的怕了,他成为核心弟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对方刚才只是在小小警告他,否则现在的他已经死了。
“或许也只有宗主才能做到吧。”白净少年喃喃自语,冲出房门向着核心弟子商铺跑去,他的半成品符纸就是寄售在那里的。
梦仙宗远处的丛林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顾渊呆若木鸡,久久才回过神来,至于孔亮,符纸被摧毁的瞬间他就受到牵连重伤不起,此刻虽说没死,但也只剩绝望。
“啧啧,这算是运气好还是有人在暗地帮我?”顾渊沉思片刻毫无结果,父母失踪,家族也将他赶了出去,水轻瑶离去,他似乎除了孙奎一个朋友都没有,谁又会帮他?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孔亮。”顾渊笑眯眯的走到瘫软的孔亮身前,蹲下身子一把掐住其颈脖:“突破命气六品,持有一般内门弟子都买不起的下品命术符纸,说吧,想怎么死?”
“顾渊,别,别杀我,只要你放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找你寻仇了,我,我发誓。”孔亮断断续续的喊道。
“发誓?对你这种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命种期的人来说发誓有用?”顾渊手掌微微用力,将孔亮提至半空。
“顾……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告诉你是谁指使我来的。”孔亮涨红着脸,眼珠翻动,此刻他只想保住性命。
“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凭你之前外门弟子的身份也能弄到下品符纸?无非是群英盟的成员,恩,能让你强行突破到命气六品,这代价够大呀,不愧是萧若飞。”
“你……”孔亮求生的欲望彻底化为绝望,原本还指望能以此换得活命的机会,现在被顾渊一语点破。
“可惜水轻瑶不在啊,否则我会让她看到她选择的垃圾是如何被我捏死的。”顾渊一字一句,似乎要将曾经孔亮带给他的屈辱彻底宣泄。
“水,水轻瑶只是利用我刺激你去参加招生测验,根本没和我在一起,那天的话也是我胡说的。”
“顾,顾渊,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以后做你的奴役,只求你饶我一命。”
感受到顾渊手中的力量逐渐加大,陷入癫狂的孔亮苦苦哀求。
“你说什么?”顾渊捏紧的右手骤然松开,看着剧烈咳嗽的孔亮尖锐道:“你说水轻瑶是为了刺激我才让你那么做的?”
孔亮一看求生有望,也顾不上咳嗽了,连忙道:“事实就是这样,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名誉也不要了,你若不信大可去问水轻瑶,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
当然,还有句话孔亮没有说出口,他不敢碰。
顾渊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有兴奋,有激动,有内疚,有心疼,他自然相信孔亮不敢撒谎,因为无论孔亮说的是不是真的,顾渊都会杀了他。
放虎归山,虎就真的老实了?
“非常感谢你在临死前告诉我真相,不过你还是得死,因为顾某从来不想给自己留后患。”顾渊一掌拍下,孔亮不甘心的睁大双眼,最后倒在地上。
将孔亮的储物袋收刮后,为了防止尸体被人发现,顾渊又利用树枝挖了个深坑,并将一些杂草铺了上去,如此即便就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
“傻不傻?”顾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嘴角却轻轻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将染血的白袍换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顾渊这才放开脚步敢去与孙奎约定的小溪。
回到陈家庄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走进破旧的小院一股发霉味道迎面扑来,刺鼻的让人心生作呕,孙奎似乎是习惯了,急匆匆奔进小院最左边的屋子。
房间内光线黯淡,简单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女人,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垂落的发丝有些苍白,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时传来痛苦咳嗽。
“娘。”孙奎跪倒在床前哽咽道。
“小奎回来了啊?这个月死不是很忙。”妇人似乎用手捂着嘴巴不去咳嗽,轻声喊道。
“婶娘。”顾渊乖巧的喊道。
“顾渊也来了呀。”妇人柔弱的话语中多了一份喜悦,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最后还是由孙奎搀扶着这才能起身斜靠在木枕上。
“娘,您别动,我去给您做饭。”孙奎搓了搓手,看着木床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咬过的硬如石头的紫果,眼眶再次一红。
顾渊知道,那是因为孙奎的母亲无法起身做饭,所以每个月带下山的紫果孙奎都会一次性的煮好放在桌子上,紫果皮厚,所以能保存的时间也久,刚开始的时候并不难吃,还带着一丝甜味,可时间久了里面的果肉就会变得特别坚硬。
“昨个庄头边的陈猎户送了半个咸兔腿,就挂在外面的绳子上,你去烧了,再去老陈头那赊点肉回来,顾渊也好久没来了。”妇人带着笑意说道,只是那布满伤疤的面庞有些渗人。
“婶娘,您好好躺着,吃饭的事就由我孙奎来。”顾渊连忙走上前,示意妇人安心。
走出院子,顾渊更加为自己的粗心自责起来,若自己早点下山,也不至于让孙奎的母亲断了食物。
“奎子,这二天你先别急着去宗内了,到时候自由我向薛长老解释。”顾渊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想着是不是可以跟内院通报一下多收个奴役,只要孙奎跟着自己进了内门,那么就不怕在奴役区被人欺负了。
孙奎虽说也有些害怕被宗门责罚,但一想到顾渊此刻的身份和母亲凄凉的状况,狠狠咬牙道:“好。”
“诺,这些钱你先拿着,家里缺什么就买,别为我省钱。”顾渊从储物袋拿出十几枚金币放到孙奎手中,其实他储物袋内还有近五万金币,都是从群英盟成员手里打劫来的,但是现在显然用不上那么多。
毕竟俗世间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十几二十枚金币,这已经能让一家三口不愁吃穿了。
“这么多。”孙奎跟财迷似的连忙藏进怀里,生怕被别人看到。
“我去收拾厨房,你去买肉,记得最好买些大骨头回来熬汤,还有粮食,婶娘现在身体虚,不易大补,可以喝些米粥温补身体。”顾渊叮嘱道。
“哎,我这就去。”孙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兴匆匆的跑了出去。
“还有,买些灯油回来。”顾渊喊道。
所谓的厨房不过是一间十平米大小的屋子,或许是长久没有使用的原因,里面潮湿闷热,屋顶还有几处破洞,角落残留着下雨时囤积的雨水,发出阵阵恶臭。
顾渊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厨房,顺便将锅碗等器具清洗干净,孙奎不单去猎户家买了刚刚杀死的野猪腿,还买了几条秋鱼,杂七杂八的愣是扛着回来的。
或许是心情好,孙奎的母亲非要起来到院子里坐坐,刚好借此机会让孙奎将整个房间大扫除一遍。
这也是顾渊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孙奎母亲的样子,发丝及腰,但有一大半都白了,身段纤细,若不是脸上的那些疤痕,顾渊觉得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看着顾渊在院子里的井口旁收拾秋鱼,妇人忍不住夸赞道:“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女儿家有福气能嫁给你。”
“嘿嘿,到时候婶娘可要替我做主,别让她欺负我。”顾渊没皮没脸的笑道。
“也不知道婶娘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你们成家立室。”妇人语气变得落寞。
“一定会有的。”顾渊怔了怔,肯定道,他在想是不是明天让孙奎去请个大夫过来,钱?顾渊不缺。
等到顾渊将饭菜做好,孙奎也将屋子清理的干干净净,点上油灯后终于多了一股家的味道。
顾渊将小木桌搬到房间内吃饭,啃着肉腿,喝着孙奎从庄里买来的果子酒,笑声不断。
妇人斜靠在床上喝着米粥,眼神醉人。
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纸鹤飞入房间,慢慢落于妇人眉心之内。
这一幕顾渊和孙奎都没看到。诡异如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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