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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大人，我可以去上个厕所吗？”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烟，他没有拆开来，而是整盒递给了刘叔叔，后者没有搭理他的动作，却也同意了。

“可以，不过我得陪你去。”

“哦，那还是算了。”

院长说着，又是想把烟盒递给刘叔叔，刘叔叔烦了，一把推开盒子，它掉在地上，盒口敞开着。

我捡起来，盒子很重，很厚，它里面装的不是烟，是钱。

刘叔叔也看到了，我们皆是转头看向院长，他灿笑着，似乎想怂恿刘叔叔收下这盒沉重的“烟”。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手上的盒子非常重，不是它本身的重量，而是它里面的钱的意义，肯定不是院长的血汗钱。

在此刻，我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刘美玲的脸。

搜查结果出来了，暗道后面是一座冷藏库，但是大门被锁上了，警察不想破坏里面的东西，只好先折回来了。

“院长，把钥匙给我们。”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院长的演技实在差劲，他在掩饰自己的时候，脸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我朝着院长的办公桌努努嘴，对刘叔叔说，“去看看他的抽屉，钥匙应该就在里面。”

果然，刘叔叔过去拿出了一大串钥匙，虽然不知道哪一把才是，但只要一一去试，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小林，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摇头不语，这只是我的碰巧，院长既然敢把装着钱的烟盒放在那里抽屉里，就说明那个抽屉平时很安全，不会有人碰。

用来放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是最好不过的地方。

警察们去而复返，他们说，门开了，里面放着冷冻的人体器官。

又是器官？

忽然，之前的年轻警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大喊道，“刘队长，冷藏库里还有一个活人，放进去没多久的，我们将他搬出来之后，就活过来了！”

刘叔叔留下了三名警察，看着院长，然后我们一起前往了冷藏库。

经过地下停车场，穿过一条长长甬道之后，我们来到了冷藏库前，这里很冷，我只穿了一条短袖，一直打着哆嗦。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趟在地上，都是凝固后的血液，他还活着，眼睛睁着的，可他不能说话，估计是冻僵了。

仔细看看他的脸，竟是陈力。张大发曾经救活的那个精神病患者。

伤口在他的背部，像是被人动过外科手术，模糊的刀口十分整齐，刘叔叔叫了救护车，但我觉得，陈力应该活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到他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后，他终于颤颤巍巍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救我，警察大人，救我！”

然后，陈力气绝。

院长也被押过来了，关于这一切，他死不承认，而且我们观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在地下停车场这里，一个最需要安装监控的地方，居然没有监控设施。

有个警察提议，要不我们先把医院关了。

刘叔叔不同意，把医院关了还行，把精神病院关了？放疯子出去惹事么？

我认同了刘叔叔的说法，可我觉得最惹事的还是精神病院的院长。

冷藏库被彻底搜查，所有医护人员被集中询问，院长被我们留在院长室里，单独盘查，刘叔叔将盘问的机会给了我。

“院长，你认识张大发吧？”

“……”

院长没有说话，可我能看到他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于是，我趁热打铁道，“我们在张大发的家中发现了尸体，是你们精神病院死去的患者。”

“我不知道。”

院长的回答一直很含糊，直到我和刘叔叔放弃盘问，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我很沮丧，可刘叔叔说没事，我还小。

私藏人体器官，这是一条足以让人坐牢的罪名。可偌大的精神病院里，能够承担罪名的却一个都没有。

院长？只能说是他嫌疑很大，无法定罪。精神病院不是他的家，所以冷藏库也不能说是他拥有的，只凭一把钥匙，是无法判罪的。

而且，冷藏库里的器官来源体都已经不见了，可能火花，也可能被张大发埋在家中，即使找出来，也是无头骨架，如何定院长有罪呢。

张大发再次成为了关键人物，他家里也有人体器官，只要能够抓到张大发，得到他的认罪和口供，院长才可以被定罪。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我不是警察，我想弄明白的只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我想知道张大发是不是害死谢小伟和莫凡的犯人！

谢匡亦是不是因为张大发而死。

张大发的儿子，张爽倒底是不是自杀？

结果，我要找的也是张大发。

刘叔叔问我，这么多冷藏的人体器官，我觉得会有什么用？我回答，很简单啊，这些器官就是钱，只要卖给器官黑市，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我恍然大悟，我们得去调查买卖人体器官的黑市！

可这是警队无法办到的事情，做买卖器官的人，他们大多有着一些消息渠道，比如警察又要全面排查了啊，警察又要明察暗访什么的。

甚至有一些人，他们都认识警队队长的面孔，只要看到了，就会自觉地收敛。

我看向刘叔叔，他的神色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我并没有犹豫。

“刘叔叔，让我去调查吧。”

“那很危险！”

最后，刘叔叔还是拗不过我，他答应让我去，然后给我配备了警队用品，微形无线电，而他带着警局里的新面孔，在我身后埋伏。

市里最有名的几家黑市，警方都是有备案的，只是他们一直掌握不好证据，迟迟不能动手抓人，提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颇有微词，刘叔叔显得很尴尬，他暗示了我不少东西。

我也明白，所谓的证据不好掌握，就是有内鬼。他们收了钱，替买卖器官的人办事，可这种东西很难去查，谁也不知道是哪个警察在泄露情报。

至于为什么不去调查警察，那是因为警察局长，他也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人。

黑市有一处窝点，就在城郊的菜市场里。

我装成乡下学生的样子，找到了那个碰头的人，他是一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面里透着些许稚嫩，以及一些不符合他年纪的老练。

“小伙子，卖肾呢？家里人知道不？”

我诚惶诚恐地说，“不，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卖个肾，给女朋友买点东西。”

年轻人笑了，似乎我的年纪与他相仿，让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伙子，这年头，钱不好赚啊，知道规矩不？”

我茫然摇头。

“你没有带体检报告吗？”

我惊讶地摇头。

“哎，算了吧，反正你这年纪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毛病，我就当帮你一次。”

我开心地弓着腰，“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后来，我跟着他，弯弯拐拐地走过几条巷子，我们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房子前，年轻人拍拍我的肩膀，说。

“小伙子，里面就是卖肾的地方，我就不跟着你进去了，你进里面，只要说你是豹子介绍来的，他们就会给你动手术了。”

“好的，谢谢大哥！”

直到进了屋里，我才明白了卖肾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刚刚踏入大门的时候，一个面无血色的人被抬了出来，直接丢在了另一个房间里。

看向那个房间里，满满的一屋，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都有，十来个人，他们全部苍白着脸，躺在房间里的简易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