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子发布时间:2015-11-25 20:51 1973字
说着他竟然伸出手顺势也学北宸先生的模样将我打横抱起。许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可怀抱还算稳当,那温暖的香气霎时覆盖住我,让我忘记了思考。
我不知南宫先生何时变得如此忸怩,可那些微妙的心跳让我不忍打扰。
我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嫉妒北宸先生……或是有那么一点点,开始在乎我了。
他抱着我,走两步才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你不想勉强自己,我这样算不算帮到你。”真是煞风景的一句话,我默默“嗯”一声,心里却甜得快酿出蜜来。
我们循着暖色的灯光慢慢出了房门,来到北宸先生的房间,便见他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那人我曾见过,是何氏药铺里,低头打算盘,满面温和的布衣老者,何厚朴。
我终于亲眼见到北宸先生的大手笔,不禁让南宫先生放我下来,急急跑过去捏那人的脸,竟然还是温软的,和生人无二,可惜没什么表情。
北宸先生经我这么一闹,仿佛才回过神,扭过头朝我们粲然一笑:“哟,都来了。”他果然选择性过滤了南宫先生抱我的那一幕,也怪我自己猴急,怎么就不让南宫先生多抱一会。
南宫先生反倒不自觉把一双手藏到袖子里,故作深沉地回了声:“嗯。”
北宸先生却再次选择性过滤他的话,直直转向我:“小言?你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伤可好了,嗓子是不是还难受?”他又看看我的腿,“这也好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得不应付道:“哎呀好了好了。”然后我赶忙转移话题,摸摸“何厚朴”的心脏,像是没见过世面般大叫起来:“啊,竟然还在跳?!”
我的话果然奏效,才一会功夫他们便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般一个得瑟地喝茶,一个拈花笑而不语。
我从前常听说,有些人因为过于思念自己喜欢的人,常常会花高价钱去同南宫先生和北宸先生买傀儡。若非制作傀儡会损伤南宫先生的元气,北宸先生倒是不介意依靠此赚个盆满钵满。
我常以为他们只是买个玩具回家,不想这玩意的逼真度都要逆天了。
南宫先生见我仍旧两眼放光,难得放下茶杯,轻轻朝北宸先生打个响指。两人便会心一笑。我正疑惑,面前的“何厚朴”忽然微微捋胡:“这位姑娘,不知想要抓什么药?”
声音如同普通老者,却透出他特有的温和沉凉感,吓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嘴巴。
“这这这……”我颤抖地指着他,舌头跟打结了似的。
南宫先生和北宸先生终于憋不住笑起来。好一会,南宫先生才安慰我:“没事,他是个死物,你只管摸只管碰,我不动,他也不会动。”
北宸先生也附和:“现在南宫先生的身体大不如前,这劳什子死物也没法活过来了,玩玩还是可以的,你放心好了。”
言语之间,仿佛南宫先生娇弱非常。我有些狐疑,虽则南宫先生夜里常犯头疾,还畏寒,但饮食出行仍与普通人无二。不过他们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我也不好驳斥这两个老男人的话。
于是我附和似的长长“哦”了一声。等他们取笑完了,才岔开话题:“先生,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南宫先生扣扣手上玉扳指:“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右手食指轻轻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我便惊讶地瞧着一颗珠子从傀儡“何厚朴”的胸膛里被拉出来。那珠子带着血丝粘液,怪恶心的。
南宫先生却未有所异常,仍是面不改色地吊着那颗盈盈流光的恶心珠子,温和道:“有了他,只要我们把真假何厚朴移花接木,就可以通过北宸手上的羲和鉴看到何氏药铺里发生的事情。”
北宸先生适时从怀中取出一面透明鎏金宝鉴,冲我抛了个媚眼,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好吧,我仍旧似懂非懂,只得讪讪听他们安排。北宸先生要操控羲和鉴,南宫先生要操纵傀儡,我则负责照顾精力不足的南宫先生。因为傀儡受损到一定程度,南宫先生会被反噬,少不得要将养一段日子。
说干便干,北宸先生偷鸡摸狗的功夫半点没落下,在我和南宫先生煮雪烹茶的功夫,已经从何氏药铺回来了。不过两手空空,脸色不大好,想是此行不顺。
我忙放下紫砂壶,故作矜持地问他:“怎么了先生?何大夫呢?”
换做往常,我早跳过去缠着他脖子问他怎么没把人抓回来了。可同南宫先生将养一晚上,骨子里才被他沉静的气质浸染,自然舍不得打破现下这禅意的氛围。
北宸先生有些沮丧,坐下也不管南宫先生脸色,抄过一杯温得正好的茶咕咚一灌,便道:“本来一切顺遂,只是我去查探时发现他们家正在筹办喜事,一时想看好戏,就在屋顶上多喝了两杯。
“大喜之日红烛高挂,香暖之风缱绻缠绵,我昏昏沉沉睡过去时,柳生穿着大红婚服坐在门前阶上,同何青眉不知在说些什么。当时并不觉得奇怪,后来才想,偌大一桩喜事,竟然没有宴请任何人,新郎新娘还一副丧考妣的表情。
“于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婚事黄了。”
他啰啰嗦嗦说这许多,我还是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南宫先生也配合着皱了眉头:“所以,你行动失败和他们婚事黄了有什么关系?”
这话仿佛一下子问到重点,北宸先生霎时拍大腿:“那可大有关系了,他们的婚事之所以会黄,是因为何厚朴失踪了。”
我一口茶没下肚,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北宸先生两手一摊:“我说何厚朴失踪了。”
我同南宫先生顿时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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