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子发布时间:2015-12-16 17:46 2211字
真有够变态的。
但看那个女子,我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阵恐惧。就这样把大好年华埋葬,不明不白在这里腐烂发臭,还是告知他南宫先生的下落?
南宫先生如今才遭反噬,身体状况不知如何,而薛邶来者不善,我若就此妥协,未免太不讲情义了。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尽量想办法在他整死我之前告知北宸先生我的下落吧。
想到这儿,我便佯装清高地别过脸去。
“哦?还是不肯说?”薛邶微微蹙眉,“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走上前,十分暧昧地贴近我,给我双手松了绑。说实话,若非我饿得没力气,在他用单手箍住我手腕的时候,我一定反手就给他两巴掌。
但我只能任他又用不知什么药粉溶了我脚上的绳子,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等他小心翼翼将我抱到墙壁边缘,我才发现这里是有暗室的。
他推开暗室的门,我才发现里面有一张石床,以及数不清的药罐药瓶和刑具。我看见他在我头顶上贴了一记膏药,才将我放到床上。
接着,他轻轻发力,拾起一个黑匣子,阴阴笑着来到我身边:“小屁孩,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想干什么?”他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害怕,勉强吞了口口水。
“你可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浅浅一笑,“里面啊,装的是数不清的很小很小的虫子,只要我把你的手放进去,他们就会从你的皮肤慢慢渗进去,咬你的血管,筋骨,内脏……”
我眼皮跳了跳:“那虫子真的能进去吗?”
“嗯,”他浅浅笑着,好像一个邻家温柔的大哥哥,“如果你再不说,等这些虫子进去,你就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是什么了。”
“你变态啊!”我忍不住喊道。
尽管我只是听说,但由内而外的恐惧和寒冷感已经击溃了我大部分防线,让我瑟缩地往后退。
可薛邶只是阴鹜地蹙眉,便一把揪过我的衣领:“你说得不错,人有的时候,比起别的物种来说,恶心多了……”
他的语调有些狠,揪我衣领的指节也微微泛白:“你不必觉得我有多可怕,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在我手下,没有人能够死之前还不开口说话。”
他的反应好像一头受过伤的猎豹终于能够反咬一口般,本来妖冶俊美的面孔也在这时变得更加狰狞。
“可、可你为什么要找南宫先生呢?”我吓得几乎哭起来,声音开始发颤。
“这个你不必知道……只是我很后悔,初次见你们时为何不多留些心。”薛邶见我孩子气地哭,语气缓了缓。
我以为他或许觉得自己过分了,打算换点轻的刑罚,谁知他忽然又发力,我本就宽的衣领霎时被他揪出来好大一截。
接着他贼贼一笑,把头埋过来朝我脖子下面望。
这举动让我羞愤欲死,可身体被他牢牢箍住根本动弹不得,尽管脸红成了虾子也只能忍着。等他把领下风光仔仔细细瞧了个遍,才啧啧仰起头:“果然一马平川……”
“不过,”他用手揪了揪下巴,“如果我把虫子朝你这儿往下一倒,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天,那还不如把我一刀抹了……我看着他的笑容,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说要把虫子从我那儿灌下去,我一点也不怀疑。
然而,我能不能弱弱说一句……我还年轻貌美不想这么悲惨地被他折磨死?
“小屁孩,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薛邶许是见到我眼底的恐惧,将黑匣子往后一放,便好整以暇道,“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他这么说,让我于黑暗中又窥见了一丝光明。我忙从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撒娇似的讨价还价:“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
薛邶眉毛一挑:“怎么?你跟我谈条件?”
“没有,没有,”我慌乱摆手,“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生大事需要多一点时间思考。”
“你想同我玩猫腻?”薛邶闻言,哂笑一声,又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他冰凉凛冽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揶揄,“也没关系,我给你这个机会。”
这样爽快的男人我喜欢。
“不过,”果然,他还是要谈条件,“我就在这儿,”他笑了笑,“陪你。”
这怎么可以?!
如果他在我什么计划都要泡汤了。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我脑子一时又不够用,刚想张嘴反驳,他忽然伸出那只冰凉修长的食指抵住我的唇:“小屁孩,你再说我可就反悔了。”
“……”我瞪着鼓鼓的眼睛没法发作,只能暂时作罢。
撇开室外的死尸不谈,让我在一种近乎崩溃的情境下与这位高冷帅哥独处,也算上天待我不薄了。
以前北宸先生觉得我缺心眼儿,常常教我一些自保的办法。其中就有一点,多和绑架自己的坏蛋聊天,说不定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使他放松警惕。
我虽然涉世不深,但活学活用的本事还是有的。
于是我揉揉发麻的腿,佯装不经意道:“这是哪儿啊?外面怎么那么多尸体?”
“你想知道?”不得不说,薛邶的脾气偶尔还挺好。
“嗯嗯。”我点头,一脸探究相,心底却盘算着怎么自救。
“告诉你也无妨,”薛邶轻轻一笑,于邪气里透着一丝温柔,“这是勾栏贱院的下头,那些年轻姑娘若被某些了不得的客人折磨死了,就要被扔到下面来。”
“啊?"我咋舌,“这样的事他们怎么做得出来?”
“怎么做不出来呢?”薛邶眯缝眼轻蔑道,“再龌龊的事也有人做得出来。”
他这么说,让我差点脱口而出“你比他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可想想如今自己的处境,还是作罢。
我想起在外面那被我吐了一脸却毫无生气的女尸,心里就一阵阵恶寒。
从薛邶口中,我大约能够想象她生前的模样。能够侍奉达官贵人的女孩子一定有其独特的魅力,至少与我同北宸先生见过的绾宁差不多。
第一等雅致,第一等端庄,第一等温柔。
这样年纪轻轻就死在这肮脏的地下了,真叫我忧伤。
不过……我歪着脑袋又问:“你又如何知晓这个地方?难不成你以前是在这里长大的?”
薛邶的脸色突兀地阴郁了一下,才换了副凉薄的口吻:“若我说不是呢?”
“那你……”我一向不懂如何察言观色。
“若我说我出生的地方比这里更肮脏龌龊呢?你会信吗?”薛邶不知怎么,语调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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