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阅文学

第八章 如果出现狂暴的敌人（2）

刘老爷和管家在村口等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看到先前的那名土匪又出现在村子前面的缓坡下。这次他带来的消息是：村子里面要么拿出两百石粮食和两百两银子，要么就等着打开村子后鸡犬不留。

“哼,”刘吉笙年轻的时候也是拿把刀子就敢在荒野中独行数百里的主，这些年来虽然消磨了不少火气，可是一旦下定决心，也是豁得出去的。

“去你娘的黑虎，大爷就这么一句话，六十石豆子和玉米， 你娘的爱要不要。想开了我们刘家庄，也不怕崩坏了你的大牙。有种的话，就来试试啊！”

那土匪听了这话，瞪着眼睛往村子里看了好一会，从齿缝中吐出来“有种！”两个字，就旋风一般地回去了。

片刻后，低沉的号角声在西山山脚响起，数百骑一起出动，向着村子这边冲来。近千只马蹄踏在地面上，带起轰隆隆的声响，声势惊人。这边村子中的汉子们虽然经常参加械斗，偶尔也出去劫掠商旅什么的，但那都不过是些十几人，几十人的斗殴，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阵仗？当下就有不少人脸色发白，两股战战。

刘吉笙也有点害怕，但是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不但不敢显露出丁点的害怕，他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鼓舞士气。最后，刘吉笙跳上一辆推车，挥动着刀片，大声 叫道：“黑虎的名声你们也都听过，回头看看，你们的女人孩子都在这后面的村子里。要是等下土匪打进来了，难道能指望黑虎会大发善心放过他们？今天大伙就跟这些匪人拼了。况且咱们有枪有炮，等下这些土匪靠近了，我们就拿大炮轰他们。就算他黑虎再厉害，还能挡住大炮不成？都听好了，一会儿我说了你们再放枪。你们哪个要是敢不听老子的乱放枪或者是到处乱跑，不等那些土匪杀进来，老子就先剁了他。听明白了没有？”

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村民们的士气终于提升起来。地方上的团练民兵在保卫乡梓的时候，总能超常发挥，就是因为他们是为了保卫自己的秦人和自己的财产而战，所以能忍受巨大的伤亡还能保持士气。

刘吉笙见状，趁机大声道：“等下凡是参战的，都可以在族产中支五钱银子。砍死一个贼人发一两，受伤的也发一两银子。战死的发三两烧埋银子，留下的亲人由族中供养！”

刘吉笙为了挡住黑虎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村民也还就吃这套，挡下士气就快爆棚。不少人握紧了手上的刀枪，就想要多砍几个贼人去领银子。

林梦楚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到屋顶上面去了，看到这情景，道：“还算有点本事！”

陈诚正坐在院子里的石碾上休息，听到这话，轻笑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草莽之中，多生龙蛇。这些年来，这大清朝就没安稳过几天，山西这地方的匪患尤其严重。能在这地方活下来的怎么也都有几把刷子。”

少女撇撇嘴，不爽地道：“是很有几把刷子，刚才还在屏风后面埋伏了人手呢。咦，快看，土匪开始进攻了！”

土匪们的进攻很谨慎，由于地势不便，都是下了马准备步战。有十几名散兵在最前方远远地放枪射箭。枪子和箭矢搭在村子外面的木墙上，碎屑到处乱飞。但土匪毕竟是土匪，火力的密度和精度都远远达不到压制的效果，只是靠着这种方法来吓唬村民和为后面进攻的同伴们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火力支援罢了。

刘吉笙站在那门前装青铜大炮旁，一边稳住村民让他们不要太早的开火，一边催促道：“就是现在，快开炮！”

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用火把点燃了火药捻子，一阵“索索”的燃烧过后，忽地“砰然”一声巨响，炮膛中的实心弹伴随着黑烟重重地打在斜坡上，再跳起切入后排的土匪群中。鲜血和人类的肢体溅射飞舞，被擦到的土匪即便不是横尸当场，也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在土匪群里，受伤后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救治的说法。

有几个倒霉蛋被炮弹打断了胳膊或是大腿，正躺在地面上痛苦地哀嚎，就见后面冲出几个头上绑着黑色布袋的匪人，手起刀落，将哀嚎的几个人就地了张。

然后有数人在阵后大叫：“虎爷有令，打破村子后，娘们和钱财任由你们去抢！敢擅自后退的，一律家法处置！现在他们的大炮打不响了，大伙儿快一起冲！”

熬了一个冬天的土匪们听了这话，一个个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就往村子这边扑来。

刘吉笙满是懊悔，刚才应该再等等在开炮的，那样就能打死更过的土匪。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只得打起了精神指挥村民进行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