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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2）

扬州窑距离刘家庄不到五里，但是因为山路崎岖，往来也要花上一整天，村子中原先逃出去的人里面的老弱妇孺都在挤在那边。这些人又惊又怕，现在想要回来也不是很方便，行动迟缓的很。刘家庄这边呢，一大票的伤病号，也是行动不便。所以，在双方约定好了之后，虽然两地距离不远，还是又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两边的人才互换了据点。

土匪们进攻村子的时候，双方都死了不少人。这让互换营地的途中充满了火药味，但是村民一方上次被打的落荒而逃，即便心中有气，也是敢怒不敢言。陈诚即使得发现了这个问题，将事态恶化的苗头掐灭在萌芽的阶段。他想不发现也不行，因为双方除了火并以外，污言秽语已经开始满天飞了。在跟林梦楚商量了一下之后，这边除了不少银子给村民做烧埋费。当然了，这些银子还包括支付给在村中收集来的粮食和牲口的费用。

在这之前，就有不少重伤员熬不住死掉了。除了跟死者较好的一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从他们漠然的表情上来看，要么是对死亡习以为常，要么是根本不关心，又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很神奇的是，黑虎居然也活了下来。那天他被打得倒地不起之后，浑身上下都是血，胸前的肋骨也断了不少。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死定了，就把他扔在一边。直到蛐蛐儿带着十几个土匪挖好了坑，准备把他也丢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厮居然还活着，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这才喊人把他抬了回去。

等土匪里的那个二把刀医生用温水擦干净了黑虎身上的血污，给他清晰伤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厮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似的细小伤口，看起来好不吓人。林梦楚和陈诚闻讯后专门过去看了这厮一次。只见黑虎跟其它伤员一样，被剃了个大光头。头上和身上绑满了用沸水煮过后的纱布。见了仇人，完全不能动弹的黑虎虽然满腔的愤怒和仇恨，但也只能用一种小白兔似的声音弱弱地问道：“你们是来看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少女拉了一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道：“我看你很能抗打嘛，身体恢复的速度的也不错。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哼，”额头上绑着麻布的黑虎眨巴眨巴了眼睛，哼哼地道：“你把我打成这样，毁了我一手创建起来的帮派，杀了我那么多的兄弟，还想咬我告诉你我的秘密？”

“事情要这样看，”林梦楚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虽然打伤了你，还把你伤的很重，可是你毕竟没丢了性命。帮会这东西嘛，随随便便就能创它十七八个的。至于你那些兄弟，那谁，对，就是你，你过来。“

门外面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中等身材，面色枯黄，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子，看上去好像是头山羊。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道：“大当家好。”

“你！”黑虎再次愤怒，激动的抖了起来，“二当家的你居然敢背叛我！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小人！”

“虎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前二当家黄羊不乐意了，用手捻着下巴上的胡子，叫屈道：“我这怎么能叫做背叛呢？我这是弃暗投明才是。再说了，就算是在土匪里面，也是拳头大的就是老大。现在大当家的拳头这么大，”黄羊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想了想再次比划了一个更大的，得意洋洋地道：“理所当然的大当家的就是老大了。”

说着，斜视了黑虎一眼，继续道：“要是你不服气的话，可以在起来比划比划。”

黑虎“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想再跟这个小人说话。

“好了，黄羊你先出去继续修房子。”陈诚好笑地看着这黑虎黄羊两人的争吵，挥挥手让他出去。

黄羊瞧了瞧林梦楚，看见少女点头，便鞠了一躬，道：“那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我就先出去了。那帮兔崽子，没个人看着就会偷懒，非得找个人拿鞭子抽才行，一点也不顾念两位当家的给他们吃的那么好。”

我们给这些家伙吃的好吗？新任二当家陈诚想着每天给他们吃的那种糊糊状的东西，怎么都不能把那种东西和“吃的好”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林梦楚对着眼睛闭上的黑虎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逼你。等过几天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来好好地招呼你。”

少女在“好好地”这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那我就等着，”黑虎嘲弄地道：“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你耍什么鬼花样不成。”

林梦楚点点头，和陈诚一起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医院。

“你怎么这么好说话？”陈诚走了没几步，估计黑虎听不到了才问道：“这不想是你的风格嘛。”

少女头也不回地反问道：“那我的风格是咋样的？”

“你不一向是牛不喝水就强按头，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吗？”

“你又黑我！”少女作势要踢他，等少年躲开了，才道：“如果连这么个土匪头子都收服不了，那还怎么去征服世界？难不成所有的事情都我们两个去干？那还不把我们忙死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还真的无法反驳。不过你能稍微透露下怎么个收服法吗？我看他骨头硬的很，估计不怕你的严刑拷打。”

“谁说要严刑拷打了？”少女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陈诚怀疑地道：“你该不会是又想用那种给人洗脑的心灵暗示吧。”

“像黑虎这种能把武功练到这么高的人，必定是意志无比坚定之辈，是很难用心灵的力量去侵蚀他的意志的。不过我又不是只会了心灵暗示这一招，你就瞧好了吧。”少女自信满满地说道：“绝对会让你想不到的。”

让我想不到？陈诚偏了偏脑袋，莫非是新生之死？还是人格重置？

应该.......不，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吧？嗯，大概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