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蝈蝈发布时间:2015-12-05 09:58 1254字
当我再次回到桌前,她突然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电视台。”
“我……我那是拍电视……”我毫无准备,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不是没工作吗?”
“对。是没工作啊。”
“那现在怎么回事儿?”
“我在拍电视。我没在电视台。”咳哟!这怎么说得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起白皮要我保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看我吞吞吐吐,她也不再问,拉过一碟青菜很淑女地吃起来。
“你这样会发胖。”我逗她。
“胖就胖,我乐意。”
“那别叫沈朦朦,改叫沈翻译吧。”
“为什么?”她再次用黑黑的眼睛瞪着我。
“像《小兵张嘎》中那胖翻译,直接飞东京航班算了。”我做出个夸张的飞行手势。
“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气死了还这么吃?”
“我就吃。我越生气越吃。”她气鼓鼓地看着我。“还笑!你怎么不吃啊?”
“我一见你就饱了。”其实是喝水撑的。
“我就那么难看,让你这么倒胃口吗?”
“哪里呀!”我故作姿态,“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我端起啤酒大大喝一口,真是沁人心脾。“痛……”“快”字连同感叹号还没抒发出来,却见她眼睛发直盯住我一动不动。这副神态?我牙齿缝嗖嗖冒凉气,顿时惶惶不安起来。
“怎,怎么了?”
“一只……”
“什什什么?”
“蟑、螂。”
我大惊失色,后脊梁发冷,豁然抽手,酒杯滑落在地。说来也怪,我本是天不怕地不怕,
却唯独怕这小小的昆虫。到厦门才明白闽南的闽为什么门里爬着虫。谁这么有才,象形象的神了!在这种湿热环境,昆虫无处不在,蟑螂更是家存户有灭之不绝。
记得上次,我兴奋地摆弄黑子刚买的数码摄像机。这让黑子好不得意。“现在这高科技,比你肩膀头扛的笨家伙精巧多了吧?”说来也邪,尽管这世上寸劲不多,却总在最不想遇到的时候遇到,跟着黑子你可别给我“摔喽”的尾音,摄像机霍然脱手嘎巴落地。黑子捏着拔胡子的夹子楞在原地。“你!简直……气死我不偿命啊!”当发现我面色苍白一动不敢动,他怜财惜物的本性才换做舍金助友的仗义。“咋啦?你不是故意的吧?”那时,顺摄像机窜上来的蟑螂已经爬很高了,似乎视我粗壮的胳膊为宽畅的高速公路,奋勇全速地攀爬。黑子两指一揉像粘死只蚂蚁。“哎哟哟,老大个爷们儿,瞧你这点出息——我的掌中宝啊!”他顾不上拂去蟑螂残骸就去捧摄像机,好像要死蟑螂为他的掌中宝祭奠。
“就这还新买的,新买就买这么个破玩意儿!”
“破玩意儿?万把块钱呢!”他气火火地喊。
为此我们发动了清剿战役,翻箱倒柜在尘封多年的鞋壳里搜出一个蟑螂大本营。蟑螂这东西也具备决斗潜能,不仅对峙还左试右探躲猫猫,实在无路可逃便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扑过来。一见这板栗大小披棕红亮甲称作“小强”的玩意儿,我曾被蟑螂碾过的胳膊,就有种麻酥酥的触感。
“脸色那么难看,不舒服啊?”朦朦显然装傻。我却顾不了许多,踩着摔碎的酒杯只顾低
头转着圈找,连声音都颤。
“在在在哪儿?”
“什么呀?”
“蟑螂啊。”
“早跑了。”
原来是恶作剧!我气得正想对她提出严正警告,她却一本正经仰起脸,瞪着大大的黑眼睛,
严肃地说:“我就想用事实告诉你,不说真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怎么时常就做出令我头大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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