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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阳价值观扭曲了，对眼前这位校霸肃然起敬了，觉得他黝黑的肌肤、爆挺的肌肉，显十足男人味。与炜爷相比，秦牧阳自觉他们确实只能算个娘们儿，打架就是娘们间的掐架罢了。

在炜爷的淫威下，双方各自肃然后退几步，一片群星向太阳似得以炜爷为圆心围成一圈听候教导。

查霏与那铁卫纠缠着还不解气，看得出查霏其实早想起身了，只是无奈被大块头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炜爷见状不耐烦了：“怎么，你们俩还要墨迹到什么时候？”

范伟觉得炜爷有意护着查霏，又无奈不敢不给大哥面子，只得走上前边劝边拉开他的人：“崔楠，算了算了，炜爷都在这调和了，你还想怎么样，快起来，起来。”

那个崔楠偏偏是个愣青，打红眼了六亲不认，一把甩开范伟的胳膊，说：“别他妈拉我，是他先推我的，我今天他妈弄死他。”

范伟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小弟以下犯上的公然顶撞，自觉面子兜不住，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在那个崔楠的背上。

崔楠本就是个进化不全的野兽，不知天高地厚，正在气头上挨这一脚，还是自己人踹得，那可真是高压锅煮汽油--炸开锅了，愣头青丢下身下的查霏，嘶吼着翻身起来，便掉头与他的老大范伟打起来了。连作为对手的秦牧阳之辈都看惊了。

激战正酣，大家无所适从、面面相觑之时，炜爷一个健步迅捷跨上前去，粗壮的双臂左右开弓，照着正在厮打的范伟和崔楠后脑门子各扇一个大巴掌。随着啪啪两声大巴掌脆响，胶着的打斗戛然而止了，范伟和崔楠怒不可赦地回头一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狠角色陡然变成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顿时蔫了，吭都不敢吭一声，委屈地低下头，只顾用手揉后脑勺。

炜爷用手戳着他俩的鼻子，言语间无不透露对这帮后生深入骨髓的鄙视：“丢人不？丧眼不？队友在比赛中掐起来，我今儿可算开了眼了！藏犬窝里斗能斗出个獒；你俩窝里斗斗到死也是狗，还是**。都好好地继续给我踢球，谁要再皮痒痒，来找我单挑，老子管饱！”

号令如山不敢不从，大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虽怨气未消但还是各自散开，回到场上司职的位置。裁判则各打五十大板，查霏和八班崔楠各领一张红牌，两人双双染红被罚下场。

经过这次突发事件，八班人自觉吃亏了，觉得跟一群书呆子打架还打得平分秋色算是耻辱，各个龇牙咧嘴卯足了劲儿，抢断凶猛依旧，但粗中有细了，配合打得风生水起了。

八班的啦啦队在缓过劲的大姐大带领下，又“臭脚臭脚”叫喊起来了。

反观一班，被刚才那古惑仔电影的一幕弄懵了，因忌惮打击报复更不敢与对方有身体接触，防守松散、形同虚设。加之平日整天学习缺乏锻炼，经过一场短暂的群殴气喘吁吁，各个犹如孤独的鬼魂在场上游荡，彼此间也失去配合联系了。

一班的拉拉队，更让人泄气不堪：被刚才群殴的场景吓退一大波人了，留下观战的寥寥无几，更无人呐喊助威，留下来也是太过专注学习而不知刚才发生冲突，有背英语单词的，有趴在地上做题的。只有祁煌的女朋友、五班的荆轮还在不遗余力地为一班呐喊加油，只是很快就淹没在八班拉拉队气势如虹、整齐划一的咒骂声中了。

意料之中，一班终于丢了一球，全场被八班的欢呼声笼罩起来，耳膜都轰鸣了。

那球丢得真够窝囊的。范伟带球，气势汹汹高速切入禁区，后卫阮彬防守时呆若木鸡，愚蠢滑稽地原地踱小碎步，想必内心肯定很怵八班的老大范伟，一下就被范伟带球撞倒在地。由于惯性，阮彬直接被撞飞到自家球门里，被蛛网般的球网裹住全身抽不出来甚是狼狈。还没等阮彬拨开“蛛丝”挣扎起身，范伟稍微调整了一下平衡，顺势一脚抽射，球绕过守门员邵年的封堵越过门线，并不偏不斜正砸到了阮彬裹满球网的脸上，更反弹到回头目送皮球入网的邵年脸上，两人惨叫一声，双双倒地......

没有比这更令人沮丧的失球了，消极意义不仅在于失了一球，全队上下仅存的那么一丁点赢球的信心和斗志也丢得荡然无存。

没过多久，一班就被攻入了第二球，第三球……

最终比分定格在1:3,有意思的是失球都发生在八班内讧后，倒让自己陷入崩盘节奏……懊恼的一班队员甚至庆幸下半场只有四十五分钟，倘若再多个五分、十分的，那终场比分将更加难堪。

终场哨声响起，八班的拉拉队冲入场中与自己的球队抱作一团庆祝这场逆转的胜利。那个被踢中面门的大姐大经过颜战身边时，戳着颜战的胸挑衅道：“臭脚，射球射不进，射我倒挺准的。”

在对方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映衬下，失败的一班队员没有过多交流，各个拖着跟灌了铅一样的腿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

快进教室门，几个早早偷溜回教室学习的女生刚好从里面出来，觉得不好意思，便假惺惺询问走在最前面的阮彬赛况以示关心：“啊，踢完了？结果怎样啊阮彬，几比几啊？咱们班都谁进球了？”

寸功未立还让全队蒙羞的阮彬不知哪来的激情，轻松地向她们讲解道：“嗨，甭提了，简直就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悬疑剧。开始我们队顺风顺水还领先一球，可对方输不起，动作越来越大，对人不对球，我们也被惹毛了，就打起来了。最后乱成一团，他们自己人都打起来了。嘿，你说怪不怪，他们队内讧本来对我们是好事，但你猜怎么着？经过内讧后，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哎，我方疲于应付、无力抵抗连丢三球，被逆转了。要不是我拼死抵抗，可能丢的球更多呢！”

秦牧阳越听越火，尤其是最后一句阮彬还恬不知耻地在女孩面前炫耀自己，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步窜上去，狠狠揪住阮彬的领子将他一把推翻在地，骂道：“怂货，你还有脸恬不知耻卖弄你的战功！‘我们’里面包括你吗？刚才查霏和人家打起来，你在哪呢？恨不得钻到地下躲起来吧！被扳平那球，你他妈还好意思妄称防守？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是害怕范伟，怕是躲闪不及才跟人家撞上的。撞上就撞上了，你是纸做的吗？脚下没根吗？硬是被撞到自家球门里，丢了球不说，还一脚闷到你和邵年两人的脸上，人家真是一石三鸟啊！我们队因你颜面尽失、尊严殆尽，你还好意思在这耀功？我真想抽你！”

越说越气，秦牧阳又欲上前，痛痛快快地揍阮彬一顿，却被身旁的颜战、刘震鹏、祁煌、查霏等人拦住。

查霏作为当事人，劝道：“算了秦牧阳，都是兄弟何必这样嘛，咱们对他场上的定位有问题，咱们也有责任。”

大伙齐问查霏：“你说他应该踢什么位置？怂货到哪哪都是坑！”

查霏撇撇嘴道：“他应该在对方队里！”话音刚落，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了。

阮彬见大伙都在耻笑他，还嘴硬：“那是，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

“嘿，你这小子，倒会借坡下驴给自己找安慰！”秦牧阳瞪向阮彬，骂道：“你丫就是个阿Q！”

颜战这时站出来替阮彬解围：“这货从小到大就这怂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真较真，那还不气得天天打他一顿？”

“千年王八万年龟，说不定龟怂没被打死，你先被耗死了。”邵年捂着青肿的脸，被阮彬连累自然也是一肚子闷气。

邵年这话倒说在秦牧阳心里了，即替秦牧阳把阮彬这个怂蛋骂了，也免得场面不可收拾，于是秦牧阳趁机说道：“软蛋，以后你要一直还这怂样，就甭搭理我们！”说完便拂袖而去了。

这时，祁煌发现颜战脚上的球鞋烂了，脱口而出道：“颜战，你丫破鞋了，我就说怎么串味呢。”

经祁煌提醒，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颜战的脚，脚内侧大拇指的地方开胶了，被套上白色袜子的大拇哥伸在外面。

颜战刚才被骂臭脚，又被逆转丢了冠军，也生着一肚子闷气，被祁煌这样作贱顿时蹦起来，大吼道：“骂谁破鞋呢？就你丫有钱呗，我家穷买不起好鞋呗！”

比赛失利谁都不好受，祁煌也不依不饶，他回呛道：“咱们是干嘛来得，说你一句还怎么了？上战场拿破枪行吗？上考场拿破笔行吗？就你丫穿得那破鞋能将球踢准吗？怪不得输比赛呢！”

“输比赛都怪我咯！”颜战跨前一步，就要揪住祁煌的衣领好好理论一番，却被秦牧阳一把挡开，他冲着颜战和祁煌咆哮道：“行了！够了！人家内讧赢比赛，咱们输比赛内讧，好意思闹吗？以后谁再搞不团结的事，老子第一个跟谁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