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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蝴蝶效应

作者:叔孙伯发布时间:2015-12-19 18:40 4737字

一首众人共同搭起的诗歌积木在楼台上便被反复吟诵起来,点燃了楼台上的激情了,然后随风飘散而去了。

“好诗好诗,我有个建议。哥们们,姐们们,咱们要像背鲁迅课文(鲁迅先生的教材通常会被要求通篇背诵)一样把它记在脑海里,做为我们一生友谊的纪念。”阮彬煽情地说道。

更有信誓旦旦的查霏提议,等高考结束了,他要带着大家找个纹身店一起将诗刻在背上。

当大家正在为查霏奇葩的想法啧舌之际,颜战突然吼了一声:“哥几个,你们看那是谁?”

众人顺着颜战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火警楼下正对着的滨江凉亭里,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虽说天色昏暗看不真切,但在灯光下拉长的人影放大了某些行为动作的特点。大伙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背着手走路的人像是刘震鹏。还没来得及反映,更大的震撼来袭了,阮彬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刘震鹏旁边的女孩竟然是—邹薇!他俩并肩而行、有说有笑,二人还时不时搀搂对方的腰。

阮彬心里跟明镜似的:黑灯瞎火的跑到这来肯定不是一起温习功课的。刘震鹏之所以被发现反倒是他机关算尽,因为刘震鹏一直以为秦牧阳晚上的表白要在江边进行。他不知道在他走后邵年的建议,大伙临时决定换在火警楼了。

看来不光是祁煌觉得火警楼附近适合谈情说爱,也有别人喜欢在这打情骂俏......

颜战首先打破沉默:“哎,秦牧阳,他不是说他晚上家里有事嘛,今晚这么重要的活动都不参加,就是为了偷偷摸摸来这约会啊。这小子城府够深的!”

祁煌愤愤不**驳颜战道:“操!你小子怎么猴子偷桃搂把屎—抓不住重点啊!现在关键不是为什么刘震鹏今晚没来,而是,而是他身边的女孩为什么是邹薇,他怎么能挖兄弟墙角呢!”

查霏也拿出落井下石的架势翻出陈年旧账,这旧账哥几个未曾听他提起过:“刘震鹏这小子,动辄之乎者也的斯文样子,尽招无知少女仰慕喜欢。以前我暗恋咱班的方瑜,本来关系处得挺好,自从班里调了次座位,刘震鹏和方瑜坐到一起后方瑜就渐渐冷落我了。之后,哥几个处得不错我也就不愿多想,也没给你们说这档事。哎……今天能碰上这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

邵年显然被查霏的主动爆料惊住了,于是跑题了,不识时务地一个劲问查霏他喜欢方瑜是什么时候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之类没边的话,两人就这样冷嘲热讽地互相攻击起来。

刚刚加入小团体的岳雨嫣也感同身受,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惆怅感慨道:“人心叵测啊”!

秦牧阳不忘从小罩着阮彬的使命,走到他身边问:“阮彬,怎么回事啊?”

阮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了头,有点懵,但还是勉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嬉皮笑脸面对尴尬:“哎,反正都冷落好久了,我对邹薇也没什么感觉了,宁让她独守空房忍受思我之苦,还不如由着他们彼此安慰,毕竟肥水没流外人田嘛。你们说是吧?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嘿,阮彬你个孬种,这都能忍啊!这肥水倘若真流到外人田里,眼不见心不烦也还罢了,刘震鹏这个狗东西偏等着兄弟的肥水灌他的田、兔子偏吃窝边草,在你眼前郁闷、缭乱你啊!”查霏感同身受,力劝阮彬树立**作风,向刘震鹏讨个说法。

在大是大非面前,大伙脑子清醒着呢,都说不能光顾着兄弟情谊忍下去,要找刘震鹏问明白。可阮彬不知脑子哪个弦接错了,不但没说刘震鹏一个坏字,竟将矛头一转指向劝慰他的人们,说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话:“都别说了!南半球那边一只蝴蝶扇一扇翅膀,就可能导致北半球掀起巨浪!要怪也不能怪刘震鹏一个人,他碰巧是蝴蝶效应的最后一环罢了,而你们,你们都是始作俑者,都有责任!”

大伙像合唱队在舞台上表演一般,都不约而同张大了嘴,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云。

阮彬先走到颜战面前,抢过颜战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大口,说:“首先,你颜战有责任,Duty!”

颜战被阮彬罕见的气势镇住了呢,手中空空却还保持握啤酒的姿势呢,不解地问:“Why?tell me why?”

阮彬边挽起袖子,边慷慨激昂道:“颜战,你这个自诩为少女之友的败类,是不是以前跟李娜关系好啊?李娜跟邹薇是不是好闺蜜?高二时李娜过生日叫你参加聚会,是不是你硬要把我叫上作陪的?去就去呗,玩会儿就算了,是不是你玩个没够,很晚才结束呢?结束就结束吧,是不是你乱点鸳鸯谱让我送邹薇回家的?没有在路上的尴尬,和邹薇有句没句的搭话,是不是就没有我们以后互相的好感了?没有好感是不是就没有那个狗屁的青岛之夜了?没有狗屁的青岛之夜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失恋冬夜了呢?”

阮彬强词夺理到了一定高度,他的逻辑思维归纳起来就是:没有恋爱的“因”就没有失恋的“果”!

“好好好!思维缜密、逻辑清楚。难怪数理化学得好呢!”祁煌幸灾乐祸地在旁边起哄。

阮彬冷不丁又一个健步迈到祁煌面前,抢过祁煌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大口,说:“祁煌,你别高兴太早,你罪孽甚大!刘震鹏本不是咱圈内之人,算外来品种,是不是你开关引入的?查霏家刷夜那晚,是不是你提议去吃什么麻辣烫,还叫老板多加辣子多加花椒的?本来我和刘震鹏是去网吧打游戏的,没打算入你们的淫窝,可是不是重口味的麻辣烫让刘震鹏拉肚子才回去找你们去的?你和荆轮那晚是不是亲热了?后来刘震鹏还悄悄找我津津有味地回味个没完呢,你们是不是客观上刺激了刘震鹏的性意识了?若不是你打开刘震鹏的潘多拉淫盒,他能在高考前夕奈不住寂寞找女孩吗? 若对女孩没兴趣,他能跟邹薇好吗?”

荆轮一听害臊极了,使劲捶打祁煌:“叫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这下好了,那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颜战听罢也不惊打了个寒颤,原来那晚除了他淫念四起,躺在身旁的刘震鹏也一夜没睡、辗转反侧啊......

祁煌自觉理亏了,一边安慰荆轮一边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行事须倍加谨慎才行,图一时之快竟然捅这么大娄子!”

阮彬喝了不少,打了个酒嗝,趁着酒劲又一个箭步迈向秦牧阳,既定程序似得抢过秦牧阳手中的啤酒嘬了一大口。秦牧阳明白这下轮到他了,心里倒也生出几分好奇,坐等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多米诺骨牌是怎么经阮彬不可理喻的逻辑推演一层一层砸到自己。

果然,阮彬血红的眼睛盯着秦牧阳,愤愤说道:“秦牧阳!你的关系在这里面最大最直接!你不老实呆在家里,暑假没事偏偏跑到青岛干嘛?不去青岛能遇见我和邹薇吗?遇见就遇见吧,不是你冷嘲热讽怀疑我把妹能力,能激起我证明自己的欲望吗?不是虚荣心作祟,我能敢为人先、当晚就和邹薇亲密了吗?开学看你转回来了我兴奋,不是和你多说两句话能被老师罚到最后一排坐吗?不是想专心学习早日调回前排,我能和邹薇若即若离吗?若不是感到与邹薇关系真的若即若离了,我能叫刘震鹏代我撮合吗?不是刘震鹏与邹薇单独接触的机会多了,他俩能这么快在一起吗?”

说到这大伙才明白,原来阮彬口口声声说是他先疏远邹薇的,原来是人家邹薇不想搭理他了,他自己心慌、犯贱,派和事姥刘震鹏撮合挽回,没想到引狼入室,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阮彬说完,酒劲似乎也上头了,脚步开始踉踉跄跄,扒在楼顶的护栏上,惆怅地望着自己的兄弟搂着自己的恋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个中滋味想必不好受,像是用尽最后一丝意识恳求大家道:“你们也不要,不要找刘震鹏说理去,我自己,自己能处理,毕竟咱兄弟不能为一个女人撕破脸皮嘛,今天大家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我会考虑好说辞再去找...找刘震鹏谈的。”

话音刚落,只听哗的一声,阮彬像是害怕玷污了祁煌的伊甸园,忙从天台护栏探出头吐了,呕吐物朝着背叛者的方向做着抛物线运动急速糊去。

为防节外生枝,大家赶紧把阮彬拉回来了,他像个死猪一般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在失去意识前一秒,阮彬还不忘装出狠样子过嘴瘾:“你给老子听着刘震鹏,事不过三!”

顾不得再纠结刘震鹏的事了,大伙连忙扛起阮彬,把他那如烂泥似得躯体运到查霏家。那小子不胜酒力,吐个没完没了,扛他的人都无一幸免“挂彩”了。

但最惨最无辜的还是查霏,新年第一天查霏光收拾屋子就花了一个上午,最后父母刚回来就闻到了一股恶心酸臭的呕吐味,勘测现场就发现恶心的残留物,逼问查霏是不是趁家里没人纠集一帮狐朋狗友喝酒了。于是查霏过了一个难熬的元旦呢,收假后一怒之下给哥几个发出逐客令,高考之前拒绝任何人再去他家。

元旦,除了醉生梦死的阮彬、稀里糊涂挨父母骂的查霏,秦牧阳在家也坐立不安,第一次尝到咫尺天涯、相思而不得见的痛楚......表白之夜尽顾着吟诗作对、甜言蜜语了,他却偏偏没多问一句岳雨嫣家的电话号码。这个失误的后果就是:心里相思难忍却无法得见,甚至无法听到她的声音。秦牧阳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秦父终于看得焦躁心烦了,就把儿子轰出去了。

出门无处游荡,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秦牧阳只得在一处空地对着墙狠狠抽射足球,累得仰面朝天才舒服点了......

收假后,秦牧阳一大清早就来到教室后面坐着,坐等岳雨嫣的身影如烟雾缥缈而来。早自习的铃声马上要打响了,终于梦境中的岳雨嫣出现在现实中了,彼此对视一笑,秦牧阳觉得仿佛自己世界的空气都被染成金色、心情灿烂了。

其实也就放了一天假,却像夹在厚厚词典里的书签标记回忆了,令青春记忆不散。人生冗长,也许正是被一个个难忘的事件标记着,回首过去才有坐标了......

收假后,哥几个都遵从阮彬的“遗嘱”,就当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不知道阮彬跟刘震鹏经过怎样一番恳谈,没过几天他俩又若无其事的有说有笑起来了......

而此后,也没有人再看见刘震鹏与邹薇在一起了......

阮彬的心结似乎解开了,秦牧阳跟着也放松了,他觉得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秦牧阳决定找机会向岳雨嫣要她家的电话号码,以备无时不刻之需。

为了能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增加独处机会,秦牧阳与岳雨嫣相约上学、放学路上同行。

男女同学,何况是同班同学路上结伴而行再正常不过了,只要装的自然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不被说三道四,两人心里也就没压力了。

放学,相约而回不难办到;但上学,一同前往就着实犯了难了。

岳雨嫣的家位于秦牧阳家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即便如此,上学路上想碰见也绝非易事,所以这时座机就派上用场了。秦牧阳迈着一贯轻快的步伐,认真计算了从自己家到岳雨嫣家的时间,步行耗时七分四十秒;掌握这一信息,秦牧阳出门前会往岳雨嫣家挂通电话,只响一声不用接,岳雨嫣听到一声电话铃声后再过七分钟出门,便能与秦牧阳“不期而遇”了。

如同祁煌的“伊甸园”名声远扬后有越来越多偷情者光顾火警楼了,岳雨嫣的冰雪聪慧也被越来越多男同学“后知后觉”了,所以他们结伴而行的路途经常会被不知是不长眼还是故意捣乱的男同学打搅了......

秦牧阳自然不想被打搅,总走偏僻小道,但那帮如苍蝇般的搅局者总能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附近,然后迈着相似频率的步伐如影随形,和岳雨嫣有一句没一句搭话,嗡嗡嗡地萦绕周围让秦牧阳好生烦恼。岳雨嫣善良着呢,面对旁人的搭话不忍薄面子,真还跟搅局者互动起来了。

起初秦牧阳也想不通呢,心想:“岳雨嫣啊,如饥似渴的夫君就在你旁边啊,咱们单独说会话行吗?你这一搭茬,他们尝到甜头了更像狗皮膏药来了劲了!”

次数多了,秦牧阳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了,甚至有时还对搅局者动了恻隐之心了,纵容他们调戏自己的女人了,而他得到的是一种“俯瞰众山小”的优越感,嘲笑那帮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

也正因如此,秦牧阳觉得再跟岳雨嫣柏拉图似得恋爱,不足以在那群井底之蛙面前显摆、不足以让他们自惭形秽!

于是秦牧阳想更进一步了,想到初吻了......

说起初吻,电视中多被刻画成一种神圣、懵懂、纯洁、甚至带有几分严肃、谨慎的模样,但秦牧阳却巴不得早点失去它,扔之、踩之、跺之呢。在他的年龄节骨眼上,雄性荷尔蒙快速增长着,把身体都能憋爆了,那年纪的烦躁易怒、多愁善感都与其有关。

秦牧阳经常在想:“说来惭愧,在这方面我竟还不如阮彬,人家早早尝了鲜,即便邹薇被兄弟拐走了,我想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可事事不遂人愿,关键时刻不是自己打退堂鼓,就是被搅局的尾随者盯梢,秦牧阳迟迟找不到机会丢掉初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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