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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沙场点兵

作者:叔孙伯发布时间:2015-12-21 20:06 5149字

下午上课时,秦牧阳收到一张传来的字条,打开一看原来是岳雨嫣落款写的:“纷争止于仁者,鲁莽止于贤者,流言止于智者。待繁华散尽,可否各自安好?”

“原来是篇劝和书啊。”秦牧阳一字一句品读了好几遍,不禁感叹:“岳雨嫣不愧为古风古韵的才女冰雪聪慧。‘纷争止于仁者,鲁莽止于贤者’是在奉劝我做那仁者、贤者,将这次纷争平息下去,否则‘待繁华散尽’,只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想必在岳雨嫣眼中,我们不依不饶想把事情搞大就是为了争面子、争‘繁华’罢了。”

但‘流言止于智者’却使秦牧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了解事情起因经过的,我们和范伟不是因为听见什么流言蜚语而结下椽子的啊?完全是那帮地痞流氓单方面寻衅滋事。与流言蜚语何干?”

思考半晌,秦牧阳终于读出了岳雨嫣深层次的心思。她真正的着重点其实是在“流言止于智者”,她感到秦牧阳可能知道她和范伟的绯闻了,为了将用意不露声色融化在劝和书里,她欲盖弥彰地将自己真正想表达的句子放在排比句的最后。

在看透岳雨嫣自作聪明的小心思时,秦牧阳反倒不再纠结于她真的和范伟有没有什么事了,而是惊叹岳雨嫣超越自己的智慧,这种智慧对于秦牧阳很有魅力、很性感,但同时那种智慧如脱缰的野马,让秦牧阳有种难以驾驭的隐忧......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兄弟几个在学校后山一处偏僻的树林中席地而坐,开始按照既定议题商讨“讨贼”对策。

“讨贼”会议由秦牧阳主持,首先秦牧阳为这次会议扣了个大帽子:“诸位,如今苍天已死,恶狗当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邪不压正,匡扶正义。下面进入第一个议题,就我们是否与黑恶势力来场决战大家各抒己见,并最后进行表决。”

哥几个按耐不住心中积蓄的愤怒,纷纷发表意见,最后除了阮彬,大伙都坚决求战。

支持求战的观点总结起来是:之前害怕分心影响学习大伙已经最大限度隐忍了,但结果范伟他们更加嚣张跋扈、得寸进尺,频频挑衅,恨不得骑在大伙头上拉泡屎。让步换不来和平,也没有看出半点平息的可能。独行怕被打,结伴而行也被打,反而每天都担惊受怕。现在他们一定会把停课挨批的事记在子弟派身上,报复是迟早的事。不如索性“磨刀不费砍柴工”,暂时将学习放到一边花点时间认真准备,与他们来场鱼死网破的较量。“弱国无外交”,子弟派要以进为退、以攻为守、以战求和,唯有把他们打怕、打服,让他们从心里认识到再起事端的严重后果,才可能换来一段和平期。高考后就各自天涯了,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而阮彬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范伟这帮恶棍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穷寇莫追、适可而止吧。

可想而知,在一阵嘘声和谩骂声中,大伙果断过滤掉阮彬不和谐的声音,一致表决:打!狠狠的打!帅帅的打!

只有秦牧阳知道阮彬经历了什么,所以顶住大家激烈反驳的压力,坚持让阮彬充分表达完自己的观点。

阮彬继续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绞痛,用近乎变态的理性伪装出轻松不羁的样子,为大家分析蛮干的弊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你们看啊,既然要打,接下来就涉及到如何打的问题。大家跟他们也都交过手,他们个个身强力壮、穷凶极恶、下手极狠。再加上地方生本来就团结,贼首范伟一声口哨就能招来三十四人。而我们呢?铁路子弟大多只顾学习、自私自利、各自为战,咱能集结多少人马呢?中午发生冲突时,咱们的人数已经占有绝对优势,可里面竟是滥竽充数的群众演员,真正能打的不过十来个。以多打少况且占了下风,倘若以少打多胜算就更低了。到时候就怕旧辱未消,又添新愁!”

虽然消极悲观,但大伙都觉得阮彬分析的中肯客观,一时间各个愁眉莫展,一片叹气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经过一下午的思考,一套连贯的作战方案已经在秦牧阳的脑海里浮现了,甚至他还画出逻辑图推演了一翻。

之所以敢于担当,不仅因为秦牧阳也是受害人之一,更重要的是他要替阮彬报仇雪恨。面对松散的子弟组织,秦牧阳需要重拾当大哥的感觉。

在兄弟中,论学习秦牧阳没阮彬好,论家境没祁公子好,为了满足小小的自尊心和好强心,以前他会抓住任何一个被大伙顶礼膜拜的机会。虽然兄弟之间平起平坐,不搞帮教那一套,但久而久之,大伙也习惯于逢事让秦牧阳拿主意。秦牧阳也总能下足心思、知人善用,很少让大家失望。只是转学回来后,学习成绩下滑,让他自信心荡然无存,自顾不暇更无挑大梁的欲望。

彼时彼刻,那片树林就是秦牧阳的点将台。他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当成扇子,学着诸葛孔明的神韵,边摇“扇”边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来,坚毅地目光环视四周,突然起势说道:“诸将听令。”

大伙十分配合地应道:“末将在”。

秦牧阳从兜中抽出一叠纸折的军令牌,说道:“颜战听令。”

颜战应声而起,毕恭毕敬接过军令牌,军令牌上面赫然写着:“情报物资组”五个字。接着他开始下达具体任务了:“两军交战,情报为先。你的任务有三:其一,利用你平日阶级立场不明,在地方生中厮混的关系发展内应、摸清敌情,交战前务必弄清敌人出战兵力;其二,弄清敌人的武器配备,准备我方武器装备,敌不用我不用,敌用我必抡起家伙事儿;其三,在子弟中做群众工作,煽动与地方生的对立情绪,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招兵买马,尽可能多召集些参战人员。”

说到此,祁煌跨上一步、拱手作揖道:“末将家族,目前恰有个项目在附近,手下战斗经验丰富、以一敌十的民工兄弟不在少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末将愿奉上些细软招募数十精锐人马,以助我军剿灭贼寇!”

“甚好,祁公子给寡人了一个惊喜呀”,秦牧阳连声称赞:“国难当头,祁公子深明大义、慷慨解囊,为我军招募精锐部队,令我实感欣慰,不过,我还需要你府上一样宝物--带摄像功能的手机。”

在当时,手机是稀罕之物,更别提有摄像把式的了。不过对于祁公子这样的富家财团,其父就是搞通讯器材发的家,摄像手机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器物了。

只是祁煌一脸不解:“要那何为?”

大家听到祁煌蹩脚的文言文,不禁哈哈大笑。

秦牧阳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自有用武之地。”

“哥几个,能不能好好说话?咱这商量打架呢,严肃点!”急性子的查霏看不下去一伙人故作风雅、装腔作势。

平时一帮人等在一起,经常即兴想些主题自娱自乐,比如古典主题、动漫主题、经典影视主题。每每查霏、邵年遇见他们不擅长的古典文言主题时,都会显得沉默寡言、极不耐烦。

“好吧好吧,为了考虑一些文化层次较低的群众,咱们用大白话吧。”秦牧阳扔掉手中的“鹅毛扇”继续说道:“有祁煌雇佣来的民工兄弟,再加上我们自己游说的子弟,实力应该和他们差不多了吧。”

此时阮彬又泼冷水了:“哥几个,我佩服你们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魄力。但别忘了,这么多人乱战肯定会惊动学校的,就算我们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满地找牙,又怎样面对学校的处理呢?高考迫在眉睫,咱几个会被学校停课处理的,甚至会去派出所的。”

大家听后面面相觑、愁眉苦脸,又是一阵沉默了。

好在这个问题秦牧阳事前通过推演也考虑过的,为了不让阮彬扰乱军心,他立马回道:“阮彬提出的问题,之前我也考虑过,关键就是要师出有名!怎样师出有名呢?经过深思熟虑我也得到了相应的对策:成立嘲讽组!”

“嘲讽组?是什么职能啊?”大家听后不思其解。

秦牧阳继续解释:“嘲讽组,就是在我们之中选出三到四名胆正心宽、皮糙肉厚的敢死队,尽显脏嘴贱舌之能事做足戏份,诱使范伟之辈露出丑恶嘴脸,先动手欺凌我方人员,激起正义群众群起反抗还击。而范伟之辈先行侵犯我方的过程,都会被祁煌家的手机拍下,以作为日后我方正当防卫的重要铁证!有了这么确凿的证据,加之之前我们给老师留下经常被欺负的印象,学校会认定我们是不堪凌辱被迫还击的。”

“高,高,实在是高啊。”邵年心服口服,赞道:“那谁来担任摄制组的工作呢?我觉得秦牧阳,你这可是涉嫌‘萝卜招生’啊,像是为某人专设的职位。”

于是大家异口同声猜出了那个最佳人选的名字—阮彬。论打架他是废柴一枚,或许还会起到扰乱军心的反作用,倒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地阴在后面,为团体做点贡献。

阮彬听了整个计划以及他即将要扮演的角色,似乎放下心中的焦虑面露喜悦了,毕竟不用在战场上正面与范伟交锋,他就像一个油滑的政客,开始见风使舵地倒自己的戈了。但秦牧阳心里明白,作为一个人,那种屈辱谁能真正心甘情愿地咬碎牙往肚里咽呢?

阮彬抿了抿嘴,宛如一个资深**人物,避重就轻地说道:“妈的,我一定要报被踹下臭水沟的仇。嗨......不能同大家一同在战场上尽情厮杀我深表遗憾呀。既然有更重要的职责需要我,那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厚望,把他们丑恶的嘴脸完完全全地、一帧一帧地记录下来作为日后的呈堂证供。也希望大家在战场上不惧强敌、奋勇作战、为我昭雪。”

到此,摄像取证的人有了,就剩下嘲讽组了。

嘲讽组可是这几组里最危险也最有技术含量的“兵种”。首先,寥寥数人深入敌阵嘲讽对方诱使对方先出手,被摄像机拍出来要像是受欺负的,当然也是最先受到皮肉之苦的人,承受伤害也最大。

秦牧阳首当其冲以作表率,却被大家一致否决,大家认为:他策划的方案虽然周全,但一旦开战现场必定混乱,子弟派要有一个统揽全局、协调各部的统帅,好让上演的大戏能按照事前写好的剧本按部就班演下去。论方案的熟悉程度,没有人比秦牧阳更烂熟于心的了,所以大家一致推举秦牧阳做这个统帅。

秦牧阳喜欢做统帅的感觉,但这次他却真不情愿当这个幕后指挥,因为他恨透了为非作歹的范伟,恨透了那个为虎作伥的瘦坨坨,暗巷中阮彬雪白的脊背还让他如鲠在喉,那种恨已达到非要亲自痛快搏杀、亲手制裁才能得到释放与缓解。

但坚持了几次,大家都劝秦牧阳别意气用事,大家要各领**、发挥所长,只要分内事做好,不管前线、幕后,都会出这口恶气的。

拗不过众人,秦牧阳试着说服自己要像孔明火烧赤壁时的羽扇纶巾,谈笑间也能令敌樯橹灰飞烟灭。要用书生之手狠狠修理、敲打他们罪恶的皮囊,要用书生的智慧猥亵、**他们愚昧的意志。于是他也就欣然应允。

嘲讽组的人员还得继续选,除了阮彬大家都不是怕事之人,均争先恐后要当那炮灰。最后,经过再三考虑,秦牧阳还是让祁煌、邵年担当此任。

祁煌天生一副痞样,再加上含着金汤匙出生,难免招致地方生的仇富与嫉妒,单是一言不发站在那仇恨值都满槽了;而邵年,个高体魁,爱打篮球,身板是几人中的魁首,想必在陷于敌阵时不会太吃亏。

剩下一个嘲讽组名额就难选了,得从刘震鹏与查霏之间产生。刘震鹏酷爱历史,整日一副之乎者也的斯文劲儿,让他去嘲讽实在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而查霏性情暴躁,脾气一上来恐不听指挥,把戏演砸就坏了整体安排了。

最后权衡利弊,秦牧阳还是决定让身体条件更敦实一点的查霏加入到了嘲讽组。

兄弟们都有安排了,只剩下刚刚落选嘲讽组的刘震鹏,他急了,大声请战道:“江湖烽烟四起,怎能独留我一人苟且太平?”

“呦,经常跟人成双入对的,怎能说你独自一人呢?”阮彬似有所指,阴阳怪气地说道。

听罢,刘震鹏顿时满脸通红、青筋暴涨,愤愤骂道:“阮彬!你真是个小肚鸡肠之人!纵使我一时没把握好,但我也及时刹车纠正了啊。我更看中的是咱兄弟情意呢啊。大战在即你却翻我旧账搞内讧,你分得清主次吗?你可明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吗?”说完,顺势就要过去揪阮彬的衣领好生理论。

大家本沉浸在作战构思中,看两人就要厮打起来这才缓过神来了,阮彬与刘震鹏打哑谜似得一通对话,说的就是刘震鹏与邹薇偷偷摸摸幽会的事。虽然他俩之前不知用什么方式已达成了初步谅解,但显然阮彬对刘震鹏挖自己墙角的不义之举还耿耿于怀,之前相安无事不过是虚伪显示大度罢了,那份介怀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何止邹......”阮彬还没说完就被刘震鹏抓住衣领掐住脖子,说不出话来。

孰是孰非大家已无暇顾及,连忙拉开刘震鹏与阮彬,并各打五十大板地责怪:“兄弟一场竟为了个女人撕破脸皮,况且是在大战在即的时候,你们还有时有晌没!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

阮彬垂着头,脚一直拨拉着地上的石子儿。而刘震鹏呢,自觉与阮彬这样纠缠无趣,便狠狠地瞪了一眼阮彬,松开他的衣领,也许是责怪阮彬把气氛搞得如此尴尬,便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

“等等”,秦牧阳及时叫住刘震鹏,并将话题拉回到之前的主题以缓解尴尬:“刘震鹏,就剩你一个没领命了,怎么,想临阵脱逃啊?

刘震鹏摊了摊手,似乎想解释,这个局面完全是阮彬不分适宜的无理取闹造成的。

秦牧阳假意瞪了阮彬一眼,然后转身对刘震鹏说:“一切应以大局为重。刘震鹏接令!你的任务就是后勤组,在大战那天把岳雨嫣、荆轮引到别的地方去,他们要是在场,定会又哭又闹极力劝阻的,好不缭乱。况且让他们看见我们凶残的一面也是不好的。”

“切,说白了就是陪女人玩耍嘛,美差呦,原来还有比我摄像组还安逸的工作。”阮彬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接着转头对向秦牧阳,小声骂道:“秦牧阳,你真是个傻......”。

秦牧阳佯装扬起拳头,恶狠狠白了一眼阮彬,示意他要是再张嘴就叫他嘴再也合不上。

至此,各路人马安排妥当了,大家各就各位,只等处罚期满归校的范伟等人与其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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