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孙伯发布时间:2015-12-22 20:11 2490字
随着一声令下,后山空地上出现了祁煌、邵年、查霏三人猥琐的身影,三人背影迈着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步伐,向范伟的阵地走去了。当然这懦弱背影的戏份也是事先计划的一部分,是刻意装出来的。
秦牧阳向阮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始录像。阮彬心领神会,照着事先写好的剧本开始拍秦牧阳嬉皮笑脸的表情了,边拍边有阮彬画外配音了,不愧是校广播站的骨干,旁白透着一股感伤:“六年了,转眼间就要高考了,也许毕业后学校的花花草草只能存放在记忆中缅怀了。让我们跟母校留个纪念吧。这里,是我们做实验的地方;这里,是我们做早操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烦心时消遣的后山......咦?快看秦牧阳,你看那边怎么了?怎么聚集那么多人呢?是范伟!又是范伟!他们是不是又要恃强凌弱欺负人了?”
秦牧阳故作慌张应和道:“范伟他们怎么刚回来又不思悔改啊!恐怕是要找祁煌他们几个麻烦了。学校存在这样的恶霸,我们还怎么好好学习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我们成天提心吊胆的,能考上大学就鬼了!”
这些都是给阮彬手机录像一点画面解说罢了,好让事后调取录像的人觉得自然、可信。
祁煌,邵年,查霏慢慢向范伟那帮人靠近了,穿得都比较臃肿,与范伟那帮大冬天也穿得单薄有型、卖帅耍酷相比尽显滑稽、老实、可怜(范伟那帮人就爱干哗众取宠的事,冬天穿得比人薄,夏天穿的比人厚,成天就想标新立异耍个性)。
说好的轰轰烈烈的约架只来了三人,范伟惊讶了,随后又放肆大笑起来,注视着三个“胆小鬼”慢慢挪到眼前了。范伟站起身来,深深嘬了一口烟,用他那能渍出血的凶狠目光扫视着三人,极力运转着他那本不灵光的大脑,想为眼前的怪异场面找出个答案:“约好的恩怨火拼,还气势汹汹给我们下什么狗屁战书,到头来却只来了三个人,他们在搞什么鬼?”
不过没多久,范伟就找到了他的答案了,将烟头狠狠甩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一边用他那粗糙的手掌拍打着站在最前面的祁煌的脸,一边讥笑道:“你们叫的人呢?说好的群架呢?你说,是你们几个缺乏号召力,还是你们铁路子弟都是孬种不敢来?”
说罢,范伟身后一众人等齐声发出“呜……”的起哄声,并用《河东狮吼》电影里新流行的鄙视手势鄙视着嘲讽组人员。
看见弟兄受辱,秦牧阳气得差点问候他们的娘,但因担心辱骂声被正在摄像的手机收录到,于是只好将一串呼之欲出的脏话压回喉咙,并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感情用事!现在还不能下令进攻,范伟他们现在停留在语言的羞辱层面,还没有先出手打人,继续,继续等待时机吧。”
范伟捂着肚子哈哈笑了好一阵子,终于气喘吁吁地继续说道:“狗娘养的秦牧阳不是最吊吗?撺掇了半天他自己倒吓尿了,不敢来了,派你们几个愚忠的小弟当炮灰来啊?怎么办?还怎么轰轰烈烈地干上一架?激情一刻就这样没了,你们给我赔,你们给我赔,你们给我赔......”范伟像是到嘴的鸭子被人抢了一般来气,一句一个巴掌地又扇在祁煌的脸上出气。
范伟刚才的话又一次点燃了秦牧阳心中的怒火。不是因为范伟骂自己懦弱,而是觉得范伟在故意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把他说成了让兄弟去卖命、自己躲在后面享清福的人,这比骂他什么都难受。
挨了耳光问候,祁煌向实验楼方向回望了一下,可能是快受不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了,像在搜寻后援的身影,好让心里得到一些精神支持。
“祁煌,好兄弟挺住啊,你受得辱我都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的”,秦牧阳心里暗自说道:“但我还不能下令!因为,看起来还不够震撼,在外人看来这起血雨腥风的江湖责任还不够明晰。”
受虐的心理准备事前秦牧阳都给嘲讽组打过预防针的,但怎么能苛求兄弟们在那样的处境下还头脑清晰呢!
还好,一直按兵不动的邵年想起了什么,突然身子前倾,双腿跪在地上,一副跪地求饶的架势,但……嘴里却还发挥着他一贯的嘲讽之能:“孙子,爷给你下跪了,求你别造孽了,求你别在这个世上浪费空气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你射在墙上,最多留下几道斑驳的印迹,日后不会出来害人!”
话音刚落,气急败坏的范伟抡起一脚就踢在邵年的脸上,邵年惨叫一声、捂脸倒地了。
一旁的查霏激动了,鼻血流出来了,他忙过去扶邵年,边扶边对范伟叫嚣:“求你了范伟,用哪打都别用脚,你不知道你脚有多臭嘛!千万不要认为你邵爷爷是被你踢疼得的,其实是被你熏晕的。”
祁煌一只手揉着红热的脸,一只手作势在鼻前扇着,不忘补上最华丽的一刀:“嘿,味还真能蹿,你们这帮土鳖,勤洗洗脚行吗?”
那帮“红三司”的小弟着实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想破头都捉摸不出,三个岌岌可危的人哪来如此的傲骨和勇气,不但刀子嘴豆腐“身”,而且句句都骂在命门上,骂在内心不愿被别人触碰的沉默。
之前情报组为了能用语言戳中范伟的命门,把范伟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他的父亲很多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自小跟着后爸的他缺少应有的关爱和管教,所以才成为今日的恶棍。别看他平日装酷耍帅、斗狠逞强,其实心里因为自卑而极度缺乏自信。
范伟脸涨得通红,用手一戳估计就要爆炸了,反倒像个受尽压迫的奴隶怒吼一声,这一吼可能引起脑部缺氧了,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就要继续揍“三壮士”。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身影,一个飞踹就把刚爬起来一半的邵年以及扶邵年起身的查霏齐齐又送回地上,查霏趴在邵年身体上叠起罗汉了。在范伟歇斯底里的呐喊以及那个突然窜出的身影煽动下,其余人等嘶喊着也杀将过来,冲着三壮士就是一顿暴打,三壮士寡不敌众,抱着头在地上打起滚了。
“又是那个—瘦陀陀!”秦牧阳看得着真切切,但还是咬牙狠心,欲让这种惨状维持个五秒,好让摄像手机里的内容更丰富饱满一些。
五秒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心中默念五个数后,秦牧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摄像机录不到声音的地方拨通了颜战的电话,含泪低吼道:“听好了颜战,给我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每一次打在兄弟身上的拳头都给我狠狠地还回去,为兄弟报仇!”
不出五秒,本来就游荡在周围的“大扫除”队伍以及“勘探队”迅速向范伟阵营围拢过去了,有的喊道:“住手,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有的喊道:“你们这帮恶霸,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这时,打得兴起的瘦陀陀,躲到了范伟背后,恶狠狠地说:“扫你们的地去吧,干你们球事!打了怎么着吧,打我啊!谁再多管闲事连你们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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