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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们，直至最终！

“九凤，今日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嘱咐道。

“是。”她乖巧的点头，“今日之事我不在意，奶奶也无需放在心上。”

看着这个孙女，心中深感安慰。如此乖巧懂事又大度，当真当得起嫡女身份。和地上软趴趴的韩敏比起来，明显她要胜出一大截。

赞许的点了点头，扶着云初的手出了院子。

丞相，大夫人也陆续带着下人离开，明月楼重新又恢复了寂静。

远处，隐约有惨叫声传来，杀猪一般哀嚎。韩九凤理都不理，忙扶起落花，仔细察看这丫头的伤。

“小姐！”还没站稳，这丫头又忙着跪下去：“小姐，奴婢伺候不周，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回府之后只顾自己贪睡，害得小姐身处险境！奴婢犯了大错，请小姐惩处。”

“快起来，这傻丫头，脸上挨的巴掌还不够？”

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又吩咐道：“今日大家都受惊了，李嬷嬷，给大伙煮碗鸡汤压惊。”

“是！”李嬷嬷应道。

“都下去吧。”素手一挥，领着落花进了内房。

烛火下看得清晰，她的脸颊不光红肿，还夹着一点一点的青紫。

严重的地方已经形成了黑色的血块。一看就是女子下的手，这些血块八成是所戴的戒指留下的。

“谁打的？”她问，其实心里已有了答案。

“二小姐……”落花小声说道。

只是禁足抄诫，这次太便宜她了。若胆敢再有下次，必然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夜睡得甚是安稳，早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糟糕！光顾着睡，竟然忘了一早去给奶奶请安。

“落花！”心中大急，忙套上罩衫跳下榻来。

“小姐起床了。”那丫头倒是不紧不忙的进来，涂了金疮药后，脸颊的红肿消下去了大半。果然，这药效果甚好。

既然如此，夜轩寒的伤恐怕也无大碍了吧？

“小姐切莫着急，因着昨日之事，老夫人已经免了小姐今日的晨昏定省，特准小姐出府游玩一天。”

“当真？”眼眸一闪，恁地原地旋了一圈，择一件湖蓝色云纹外衫，碧色长裙，要落花梳了一个利落的髻，轻点两只碧玉簪便要出府。

颜色虽淡，容貌却是莹莹有光。

“小姐慢点，奴婢跟不上啊。”

回头看一眼落花，韩九凤眯了眼笑：“看你脸上的伤，如何跟我出得府去？今日我谁也不带，难得自由身，你就好好在府里呆着吧。”

“万万不可啊小姐，小姐！”

她身形利落，已然飞奔至马厩，一脚蹬上马镫，拉紧缰绳，碧蓝色流光一转，轻盈坐上马背。

“驾！”命令一出，那汗血宝马已然拔蹄飞奔，片刻就出了府。终日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无甚趣味。

一骑绝尘出城，两旁巨树参天，树影落下，将夏日暑热全部隔绝在外，好不惬意。

那马一口气狂奔了百里有余，许是被关在马厩里太久不曾见到过如此美景，兴奋的打了个响鼻。

呼啸一声暗影飞来，只觉得耳后阵阵发冷，下意识的弓腰贴近马背，一直羽箭带着响声越过肩头，径直冲向前，一只野兔应声倒地。

翻身下马捡起那野兔，好箭法！那箭穿过野兔双耳，将它牢牢钉在树根上，身上的皮毛丝毫没有损伤。定睛一看，竟然已经奔至京郊猎场。

一身粗布衣服的小厮跑过来取野兔，见野兔在她的手上，小厮搓着手，客气道：“这位小姐，那个野兔……”

韩九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野兔，玩心大起。

“想要这个，给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小厮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这是我家主子射到的，这位小姐快快不要为难我这做下人的了。”

说着就想去抢野兔，她哪肯这么轻易就给他，一个旋身，迅速飞身上马。

“那跟你主子说，借我副弓箭，我便归还野兔。”

“好刁的丫头，拾了别人的猎物，还要讹人一副弓箭嘛？”

应声回头，一名黑色锦衣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丰神俊朗，眉眼温润，想必就是猎到野兔的人吧。

“这话说得可不尽然，我只是借，用完自当归还，何来‘讹人’一说？”她挑眉道。

“扣了别人的猎物不给，还要挟小厮，不是讹也差不多。”

那人言辞犀利，她瞧着这人装扮贵气，腰间一对和田玉价值不菲，衣服上绣有暗纹，在阳光下面隐隐发出一层暗光。

别的不论，单这刺绣技术她便认得，乃是江南织造坊的工艺，据说绣成一批这样的锦缎，需十个匠人共同为之，一年的时间方能绣成。

这种锦缎一般不供外人穿着，基本都是年年供应给皇室的。皇上去年曾赏爹爹几匹，她有幸得见，绝对不会认错。

“老十一，在这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远远的又有人过来。

老十一？她偏头打量，眼前之人难不成竟是十一皇子，询王爷秦瀚远？听闻这小王爷甚是难缠，心头大呼糟糕。这几日乏得很，今日她想好好散个心，可不想与他再纠缠上。

“不借也罢，野兔还你！”

把兔子扔给小厮，转了马头想走，那人复又拦在韩九凤的马头前，狭长的眼眯着，“你也太随意了，本王爷的猎物，岂是你说拿就拿，说扔就扔的？”

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然难缠。

不想与他计较，只想早早脱身，她二话不说，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吃痛，迅速狂奔离去。

“唉，别走啊！”

看她甚是有趣，秦瀚远也驾马追赶。两人一前一后，始终差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那人紧追不放，韩九凤逃得乏了，索性一勒马缰，那马一声长嘶后停了下来，“你到底要如何？”

老虎不发威，拿她当病猫！以为她怕了吗？前世两人毫无交集，只是听说，见面也不过尔尔，多年后记忆中连他样貌都模糊不堪，如今见了，也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

秦瀚远打量着眼前这人，说道：“前方那颗杨树看到了吗？你我各自向后退一百步，如若射中杨树叶，本王爷便不追究了。”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掩面偷笑，这是要跟她比百步穿杨啊。这小王爷也真是会挑，她八岁起学习箭术，十岁时已能百步穿杨了，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秦瀚远率先揽弓搭箭，一只羽箭离弦而出，利落地穿透一片杨树叶。

“到你了！”他把弓箭甩给韩九凤。

“如此，甚是无趣，王爷可有铜钱？”

“你要做什么？”秦瀚远一脸不解，转脸示意小厮。

小厮刚刚骑马追上来，见主子吩咐了，气息还没喘匀，就手脚麻利的从腰间掏出几枚铜钱来。

“劳烦王爷用力扔出去，越高越好。”

他心中有数，越发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一个弱质女流，不信她能将箭术精湛到如此。

用力抛出，韩九凤的箭瞬间离弦，“砰”的一声，那枚羽箭竟然穿透三枚铜钱后，又穿过了杨树叶，紧紧钉在了树干上。

“好箭法！”秦瀚远由衷赞道，“怪不得我九哥终日里同我夸赞，你这个相府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认识我？”

“骑得汗血宝马的女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撇了撇嘴，这马他早就想要了，可是父皇偏心，把马给了七哥。七哥也不驯，也不骑，就让这宝马在马厩呆着，看得他心直痒，最后却被一个女娃娃得去。如此良驹他这爱马懂马的人望而不得，他可气坏了。

如今看得这人果然有些本事，宝马在她手中，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总算放心。

“喏，这是你的了。”

把剑囊递到她手上，秦瀚远口中一声“驾”，绝尘而去。小厮瞅了瞅韩九凤，欲哭无泪，气息刚刚调匀，只得也打了马头跟着秦瀚远的背影寻去。

松了口气，他可算走了。

掂了掂手上的弓，青玉弓身触手温润，上下两端雕刻龙头花纹，甚是精美。头顶鸟鸣啾啾，信手搭箭射出，箭尖穿透鸠鸟跌落在地。

黄昏回府时，收获颇丰。

拴好马往明月楼走时，正瞧见丞相与夜国公在凉亭中对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实在不适合被他们看见，提着裙裾轻手轻脚的过去。

凉亭中的人早已看见她，夜国公执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道：“你这女儿不简单。”

丞相的白子落在黑子边上，叹了口气，“我如何不知，只盼她能掩藏锋芒，与寒儿一生平安。”

夜国公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两个孩子太像，我恐怕他们一生多舛，不得安宁。”

言毕，二人各怀心事，默默不语。

韩敏被禁了足，二姨娘受了掌刑，呆在望星阁养伤，府里安静了许多。如此惬意的度过几日，这天早晨，韩九凤刚睡醒，就见落花急急的过来。

“慌慌张张的，如何？”她嘟囔着翻了个身。

脚上直接被套了鞋子，懒懒抬头，落花正提了另一只鞋过来，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踢掉鞋子，抻了个懒腰赖在床上。时候还早，也不知道这丫头在急什么。

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落花急道：“小姐，快起床了。宫里来了懿旨，贤妃娘娘要请小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