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洪浩发布时间:2015-08-13 17:36 1328字
子服心想,今日独孤老伯的一番话,仅仅是老伯一人的意思呢,还是也有紫姑的心意在其中?紫姑称他“大哥”,莫非表明的是意欲亲近之心?
子服叹了口气,目光下垂之时,却见窗台上放有几卷书籍。拿起一看,是几卷诗词。子服翻阅起来,见那诗词中夹了不少干薄荷叶,大约是当作书签的;但凡夹叶处均系情爱怀思之篇,子服一一看来,不由得想到:看来紫姑与我一样,正处怀春之中了。翻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是生客,还是少耗费人家的灯油为好,遂吹灭了油灯,想就此睡去。
刚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就听见窗户上似有轻轻的剥啄之声。睁开眼,再听,却只听到西间屋里独孤老汉如雷的鼾声。抬头看看窗外,见紫姑的窗口也没了亮光。子服疑心是自己耳朵撒谎,便又合上眼。
然而,剥啄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子服确信是在窗户上。正狐疑间,听见窗外紫姑轻声说道:
大哥,开开窗,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听得见。子服也把声音放得很低。
你把窗子打开嘛!
子服把身上的被子一掀,摸索着开窗,然而半天却没找到机关。
唉!他听见窗外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就发现眼前一亮,紫姑已从外面把窗子拉开了。
大哥,我有话要进来说!
我已睡下……
不碍事,我进来了!
别别……
子服慌忙阻拦,但哪里能拦得住?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紫姑忽地一下就跳了进来。
你……我衣裳已脱!
大哥!
紫姑只叫了一声,就扑过来,抱住了子服。
子服吃了一惊,木然地任其拥抱着,不知如何是好。心在腔子里撞得很凶,头脑里一片混乱。紫姑身上有一种奇妙的香味,好像是野草和山花混合的气息,又好像不是,但那只能是女子身上的气味。子服从来没有挨过女子的身体,他不禁感到一阵眩晕,紫姑身上的芬芳于是成了一种毒雾,令他手足麻木浑身瘫软。
大哥莫怕!
紫姑捧着子服的脑袋,在黑暗中凝视着子服。莫怕!我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呢?她口中喃喃着,将子服的头搂过来,紧紧地贴在胸口上。
子服用鼻子和脸腮感觉到,她穿得很单薄,她的胸膛是那么柔软。子服没有力量挣脱,他的头拱在这个柔软的地方,便像找到了一个归宿似的不想再移开。他喘息着,觉得这里又是那么温暖;他留恋这温暖,他觉得这温暖是久违了的,又是他梦里梦外渴盼已久追寻已久的。他是在熬过许多个不眠的长夜,走过许多艰难的路程之后,才找到了这柔软和温暖的。在此之前,他是多么孤单呵!那些寂寞的漫长的冬夜,他感到被子又硬又冷;而那些燥热的恼人的夏夜,他又常常对月神游,辗转反侧耿耿难眠……这样的时刻他已是想象了多年等待了多年,他曾想过,当它来到时,他一定牢牢地抓住,不让它轻易地溜走。尤其是上元节后那些个卧病的日子,他的渴盼和想念,因为有了具体的形象可以附着而达到了极致。那样的“寤寐求之”而又“求之不得”的日子是那么难熬,直熬得他形销骨立,熬得他连走路的力量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走到此刻的……他迷醉了似的,脸在那柔软和温暖处摩擦着,手臂也渐渐恢复了力量。
于是他紧紧地箍住了这个温热的身子。他抚摸着她的背,感觉那是又结实又软和的。他摸着她纷披下来的头发,那是极光滑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是跪在床上的,她的腹部贴着他的胸。这样的姿式未免有些吃力,他和她都慢慢地动着,寻找着更好的拥抱方式。在他身子稍侧的一瞬,她沉重地压了下来,扑在他的身上,然后又是一翻,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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