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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和花匠的阴谋败露，并且双双丧命，可他们装神弄鬼图的只是黄老先生家的钱财，并没有杀害黄老先生，黄老先生到底是谁杀的呢？疑问犹在，案情依然扑朔迷离，受了刺激的黄老夫人却心灰意冷，要求撤案，并且拿出美国护照要挟龙轲退出案子，让龙轲面临两难的选择。

1

龙轲摸着铁青的下巴把他去花匠家前前后后的经过都告诉了黄老夫人，并且把花匠的那个针线荷包放在了桌上，龙轲指着那上面绣的鸳鸯说：“多漂亮的荷包啊！老夫人应该认得这个吧？”

黄老夫人看着那荷包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问：“女佣的荷包怎么到你手里？怎么会到你手里？”

龙轲说：“不，这不是女佣的，是花匠的，两个人一样的，是对子同心荷包，他们是一对儿呢。”

望着龙轲手里的荷包，黄老夫人很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龙轲的助手刀仲豪匆匆跑了进来，他慌慌张张地对龙轲说：“探长，探长，女佣不见了，女佣不见了。我守在门口一动也没动，不知道她从哪里走掉的。”

龙轲胸有成竹地一笑，说：“不要急，我已经料到了。”

龙轲把摸不着头脑的助手和黄老夫人一起带到银杏树下，他指着银杏树说：“这是一棵有着几百年树龄的老树，表面上它依然枝繁叶茂，年年如此，可它里面已经穿了孔，空了。不信你们听。”说着龙轲就对着树干踢了两脚，那棵银杏树果然就发出浑厚的“砰砰”声。

看着惊讶无比的黄老夫人，龙轲又说：“这树洞一直通到地下，花匠在你家工作时，已经精心把这个洞延伸了，一直延伸到竹林的外面，这洞就既可以藏身又可以逃命了，当然他和女佣也可以在这里偷情，保持往来又不被你发现。更重要的是，便于在这红楼里装神弄鬼，直至杀人越货。昨天晚上我枪响以后，他们之所以能够立刻消失，就是从这里直接逃走的。刚才女佣为什么也突然就不见了？看看啊，我的助手已经把铁栅栏门锁上了，她如果动了铁栅栏门我的助手肯定是会发觉的，那么她怎么就能突然不见了呢？毫无疑问，她也是钻进了这个树洞，这可是个神秘的洞啊。它装进了你们这个红楼里的所有秘密和悲哀。”

龙轲说完便叫刀仲豪爬到树干上去寻找洞口。

果然刀仲豪一上去就掀起了一块很大的树皮。龙轲说：“这是他们用来伪装的树皮，把树洞掩盖住了。”

刀仲豪站在树上问：“他们是不是已经通过这个树洞逃走了？”

“这倒不是，本人没有让嫌疑人逃走的习惯。”

黄老夫人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仿佛也什么都明白了，她第一次比较有理智地说话，她说：“如果照探长先生说的，他们肯定是已经通过洞口逃走了，难道还能在里面等你不成？”

龙轲说：“不，他们没有走，也走不了，让我的助手进去拖人吧，一个个把他们拖出来，看看还有活的没有？我枪口下的人九死一生，我的枪是只留鬼不留人的。”

刀仲豪三进三出，终于把两具尸体和一个重伤的人拖了出来。

黄老夫人先是掩面不敢看，后来看见那个重伤的人就激动起来，说：“他就是花匠！他就是花匠！”

花匠挣扎地睁开眼，望着黄老夫人吐出几个字：“老夫人，老夫人……”

黄老夫人心情复杂地望着花匠，望了一会儿，才说：“你！你呀，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是害我们，还是害你自己啊？我们没有亏待你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就这样做了？你呀，良心呢？良心呢？造孽啊！你……”

花匠听了黄老夫人的话就又把眼合上，此刻的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龙

轲赶紧问他：“快说，那块翡翠石呢？它在哪？到底在哪？”

花匠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他在等死。

龙轲看了看花匠的伤口，胸口还在缓缓地往外流血，就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怕是不行了，快不行了，恐怕连送医院都来不及。唉，有时候我也真恨自己的这双手，只要一出手，就连个活口都找不着。等我到阴间那天，阎王爷是放不过我的。”他又把自己的毛瑟军用手枪从枪兜里拿了出来，看着黑乎乎的枪口说：“你呀你呀，我是爱你好呢，还是恨你好呢？”

黄老夫人问：“我那女佣呢？她没伤着吧？翡翠石应该在她手里吧？”

龙轲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说：“如果他们真是冲着翡翠石来的话，那她起码知道翡翠石的下落。可是，他们这一次来是干吗呢？绝对不是专门来杀人的。奇怪了……”

“是啊，到底是为啥子吗？”

“看来只有见到她才会有答案的。”

“可是，那女孩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一定会逃得不见踪影，还怎么见她？”

“不，起码她现在不会逃。我早看出你家女佣刚烈之极，她不会丢下花匠的，肯定不会。哪个女人会让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所以我就先放她一马。不能逼得太紧，要是逼急了她肯定会玉石俱焚，你的翡翠宝石就永远消失了。白天她没办法把花匠弄走，所以晚上她肯定要来。她刚才看到了花匠没有死，就一定会来的，一定要把花匠弄回去，哪怕是具尸体她也要弄回去。到时候我就让她用宝石换她的丈夫。只可惜呀，可惜花匠等不到再见他心爱的女人一面了。唉，我这双手，作孽呀。”

龙轲说完就和他的助手把花匠和那两具尸体重新藏到树洞里。

黄老夫人也很伤感，她颤抖着嘴唇说：“探长先生，我有个请求。”

“说吧。”

“唉，那个女佣，说是我们家里的女佣，其实我和我先生把她当自己孩子了，她也真还是个孩子。只要她把宝石拿出来，就不要为难她了，放她一条生路吧，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真的，我不想再让她有个好歹，为了那样一块石头，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死掉吧。”

龙轲点了点头。

2

天黑下来了，龙轲和助手悄悄地进到洞里。

龙轲没想到那洞居然修得十分宽敞，路面也很平整，人在里面可以很舒适地行走。在手电筒光隐约照亮的地方，龙轲看见了斑斑血迹，洞穴的潮湿气息中也混合着血腥味儿。这血迹在洞里蜿蜒了二十多米，龙轲知道这肯定是今天凌晨花匠他们逃命时留下的，可他们也只走了这二十多米。

再往前走，龙轲他们就看见了几具绿色面具，有一具已经裂开了个大缝儿。龙轲把它们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都是水牛皮制的，上面还浸满了血迹。在离面具不远的地方，他们又发现了特制的焰火筒。

龙轲对助手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他们装神弄鬼的道具。”

刀仲豪踢了踢那些道具，说：“不对啊，这些面具不会发光啊。再说黄老先生那天报案时说，这些鬼影后来都飘到了空中，只剩一点点儿，像是萤火虫，从这一点来看，那东西肯定是会发光的，会飘浮在空中。”

龙轲说：“是的，你说得很对，黄老先生在这件事上是不会说谎的，以他的经历，更不可能产生什么幻觉。我在竹林边发现过孔明灯的残骸，当初黄老先生说的那个绿色面孔应该就是孔明灯做的，而不是这些面具。”

“难道说还有第三者？”

龙轲点了点头，说：“现在应该可以断定有第三者，如果我们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的话，不这样理解还有别的理解吗？这只是最后一次才出现的面孔，前两次是可以飘到天上去的面孔，那就是说背后还有他人。也许花匠只是跟在别人后面学样，想占点儿小便宜，如果这样就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还要出现。”

龙轲又把他在宝琉寺的遭遇说了一遍，他说：“半路截杀我的绝对不是花匠，花匠也不会有那样的身手，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无非是让我怀疑花匠。”

龙轲这段话，令刀仲豪唏嘘不已，知道这案子非同一般。

又走了几步，龙轲看见了一个小陶罐，那陶罐上雕有很古怪的花纹。龙轲弯腰就想去拿，刀仲豪一把拉住了他，说：“别动，离远点儿，这是蛊，碰都碰不得的。”

龙轲听说过西南少数民族有养蛊的习俗，先将毒蛇、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混放在一个木桶内，任毒蛇、毒虫互相撕咬，最后剩下的那条不死的毒虫就叫蛊然后再把那蛊焙干碾成细末装入小陶罐中，需要时就拿出来，把蛊放出。那蛊神奇，或迷惑人，叫人听其指挥；或招人魂魄，那是男女之间的勾当；或者干脆就要了人命，那是对冤家的。据传有些地方，三户人家的一个村子，其中必有一户养蛊，不然庄稼不会成熟。养蛊人家世代相传，而且是婆媳相传，婆婆死后就传给儿媳。传女不传男，男人不养蛊。